神农架游记:像一把刀子-1
---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密谋〗谋划去神农架与谋划辞职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神农架够荒凉,还有那些野人、白化动物、原始森林交织的幻梦,更重要的是躲开“五.一”长假喧嚣的人群(虽然这个目的最终还是没有达到)。大家会象蝗虫飞掠到每个知名的地界,总会把苏杭挤成酥糖,让张家界变成百家界,把九寨沟填成九寨坡,即使是在北京,北京周边游也会被搅成粥边游。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一成不变的工作压榨下,人会变得麻木、慵懒,所以总会渴望一次赏心悦目的出游。让怡人的景色、清鲜的空气甚至奔波的旅行抑或恶劣的食宿能像一把刀子一样,破开束缚,割痛迟钝的神经。我,要那一把刀子!上班也有好处-因为有免费的长途电话和自由的上网时间。在网上查到了当地旅行社的电话,拨一通过去,电话那边的小姐:“#℃!%§×”。真是鸡同鸭讲,拎唔清爽哉!返回来又在网上找,终于找到了两条路线,挑了一条从十堰进入的在网上订了票,刚要安,又被告之票订不到。再费周章,总算搞到了到十堰的卧铺票。想起又要给铁路大哥盘剥,沿途的小商贩估计闻讯也半夜披衣而起磨刀霍霍,心里还是喜滋滋地:“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但俺等的是那温柔一刀… …”〖符咒〗随着行程的迫近,咒语四起,各路专家乌鸦嘴频张。或曰南方大雨,各景点须防洪、防滑坡;或曰节日客流超过春运… …神农架的影像在记忆中变得缥缈起来。捱到坐上出租车,更惊觉原来大家都喜欢开车到三环上聊天!-车堵得一塌糊涂。熟人倒碰上不少,大家跟在各自的车流后,有一搭无一搭地闲扯。终于,在中央电视塔前听到启程的钟声,火车阴阴地鸣着笛把我们撇在了三环。隐约中听到了乌鸦在叫。臊眉搭眼地溜到车站,茫然地看赶车的人倏忽来去,一步一捱地挤到售票大厅,看见一位路警慈祥地对大家说:“今天晚上到所有地方的票100%没有了…”退出来坐在西客站的候车广场上,觉得夜色有点凉。可是,神农架的诱惑让人舍不得放弃,所以又挤回售票大厅,要了第二天最早到武汉的票。哪怕甩掉一天的行程;哪怕一路狂奔我也要去!找了个歇脚处愣愣的等待黎明的到来,看着面前黑黢黢的大楼由暗变明,神农架的形象才又一次具体而真实起来。这次早早的乘车改走长安街,没承想一样堵车,来自全国各地的老乡一样早早来到长安街自愿排队游行。堵了一个多钟头,攥了两手心汗,总算及时赶到火车站。看来乌鸦的力量实在惊人。〖奔袭〗一夜颠簸,终于到了九省通衢的武汉三镇,旋而打车扑往汉口长途站。坐着最早一班走高速的班车,只要四个小时和六十块钱就可抵达宜昌—要想富,先修路呦!湖北老乡果然嗓门够大,脾气够暴,甫一上车就吵个不可开交,大家都很凶地抽烟,旋而很凶地吵架。看着窗外的稻田、荷塘、鳖塘一个一个地被扔到背后,心里还是莫名地兴奋。中午时分到了宜昌,人象蚂蚁一样爬得满车站都是。买了盒饭,筷子未落就惊闻去兴山的车来了!于是发足狂奔去追车,惹得老板娘缀在屁股后面讨饭钱。载着满满一车行囊和汗臭,长途车慢条斯理地上了路。司机紧一阵慢一阵地加油,车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扭着屁股,弄得邻座的母子俩迫不及待地把中午吃的汤面呕给大家看。扑面的尘土和着胃酸和汗水汩汩地往下淌,虽然外面峡谷里的水随着溶解成分的不同或乳白或碧绿或赤红美丽地变幻着,也只能勾得人厣厣地指给同伴看,连话都懒得讲。颠了四个钟头到了兴山,换乘小货车,心才定下来,心不在焉地与车老板聊着,任山风冷一股热一股地扑打着脸颊,过了出美女的昭君故里和产茶的红花镇,心里暗叫:“神农架,等我,我们来了!”夕阳如血时分,终于到了神农架的枢纽-木鱼镇。跨下车,振一下衣襟上尘土,望着胯下斜倚而下的小镇和街边悠闲的人们,有一种西部片的感觉。一团一团的腻虫热情地扑面而来,因为心里有准备所有宾馆都会被旅行团夯满,所以就慢条斯理地问住处。所有店主全无可奈何地微笑着摇头。终于,在镇尾找到了床位-50元一张床,屋内一桌,一椅,一床,壁上有门有窗,窗外有鸡鸣猪嘶,倒也热闹。安顿下来,夜色也渗入窗棱。明天,我们要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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