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踏歌行(1)、依依洛水情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在这“5.1”长长的假日里,我背起空空的行囊,装上那颗疲惫的心,于初夏时节,踏上这次难忘的中州之旅。 车子穿过太行山大峡谷,越过黄河大桥,第一站便踏上了九朝古都的洛阳。不知怎的,一踏上洛阳的土地,曹植的那篇被人千古吟诵的《洛神赋》便一直缠绕在心头。 刚被安排住进洛阳市旋宫大酒店,我便不顾长途颠簸的劳累,只身一人偷偷地溜出了住所,在初夏时节斜阳的映照下来到了这条郁结着华夏历史千古恩怨的洛水之滨。徒步行走在大桥上,眼前仿佛展现出了曹植笔下的洛神的飘然而至的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风姿神韵。难怪一千多年前曹植来到这洛水之滨,想起昔日的恋人之时,那种仕途上给他带来的阴郁寡欢便全然抛进了滚滚东逝的洛水之中,从中幻化出了超脱现实的幻想与想象。洛神那种“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的轻盈、飘逸、流转、绰约的动感;那种“太阳升朝霞”、“芙蓉出绿波”的明丽、清朗、华艳、妖冶的色感。并于这种动感与色感彼此交错和相互浸淫而织成的一幅流光溢彩的神奇景象中,使才华横溢的曹植摆脱了其兄曹丕百般迫害的阴影,感到了生活的美好和爱情的永恒。千百年后,也是在一个傍晚时分,我走在这洛水之滨,我在用心去体悟着千百年前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也许是这唇齿鲜润、明眸隐靥的洛神被曹植的执着与痴迷的挚爱和真情所感动,表现出了激荡在她内心深处炽热的爱,以及这种爱不能被实现的强烈的悲哀。你看她“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一会儿耸身轻举,似鹤立欲飞而起;一回儿从椒涂蘅薄中经过,引来阵阵浓郁的芳香;一会儿又怅然长啸,声音中回荡着深长的相思之哀......。但是,这一切又在刹那间逝去了,洛神 如迅飞的水鸟,在烟波浩淼的洛水中飘忽而去,只留下那转盼流动、含情脉脉的目光,以及欲言还止的唇吻,似乎在向性情中人倾吐着内心无穷的眷恋和哀怨。 夕阳西下了,洛阳五月的风夹带着初夏的潮热吹过面颊,我怅然地伫立在洛河桥头,久久地、久久地不愿离去。回味着一千多年前曹植罄尽真心真情写下的那篇《洛神赋》,感受着曹植对洛神或而彷徨、或而长吟、或而延伫、或而飘忽的描写,我仿佛看到美丽的洛神坐在渐渐远去的车上,带着满怀爱慕、矛盾、惆怅和痛苦的复杂心情,不断地频频回首,向曹植倾诉着自己的一片哀肠。无奈,洛神带走了曹植的执着和痴迷,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之中,而曹植依然伫立在洛水之滨,怅怅地望着昔日恋人的形象逝去的方向,怅然若失。烟波渺渺、长夜漫漫,洛水之滨留下的是曹植的情义悠悠、思绪绵绵的无言结局,于“归乎东路”中也留下了曹植对爱的执着与痴迷。 爱情,这一人类永恒的主题,古往今来,有多少有情人能把她铺写的圆圆满满呢?又有多少人能参透她深深的堂奥呢?曹植的一篇《洛神赋》,有别于沈园里“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陆放翁,也有别于兰舟上“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李清照,就连唐代的大诗人李白也对《洛神赋》写下了颇有微词的诗句:“陈王徒做赋,神女岂同归。好色伤大雅,多为世所讥。”细细想来,曹植此赋无可非议,他大胆地袒露自己的情怀,有摄于人神之殊而无限惆怅。这不过是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在现实中无法公开表白自己内心的隐情,通过幻想的形式,用另一种方式加以表现而已。何况在这种超脱现实的幻想背后,还存在着深刻的政治原因,岂能简单地目为“好色”呢? 入夜了,洛水之滨,夏风习习,河水如梦,一双双情侣在河堤上彳亍而行,想必他们正在浸润着这洛水之滨的河水河风,一定正圆着玫瑰色的梦。 我回到住所,登上旋宫大酒店第20层楼顶上的旋转观光大厅,深情地俯视着这座已进入梦乡的城市,向远处洛水两岸忽而朦胧忽而清晰的方向望去,《洛神赋》中那勾魂摄魄的波涛又奔涌在胸,也许那些滞留在洛水之滨的有情人正在用河水河风洗涤着自己的爱之梦,用河水河风洗涤过的爱之梦,一定更纯情更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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