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人走西藏连载之五:大渡桥横铁索寒
就在我们向贡嘎山行注目礼的那个地方,还可以看见二郎山西麓的那一条银光闪耀的河流,那就是闻名中外的大渡河。 下得二郎山西坡,公路就在大渡河的右岸向北蜿蜒,到泸定以后就跨越河流向西而去。发源于青海巴颜喀拉山的大渡河,一直在高山的夹缝里奔流,许是压抑了近千公里的缘故吧,在泸定这一段它的水流就格外地汹涌。浅绿的河水在狭窄的河道里横冲直撞,旋涡密布,惊涛拍岸,那种向海的决心似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大渡河夹在二郎山和贡嘎山之间,抬头望去,天只是一条蔚蓝的狭缝,暖湿气流只能从它的头顶漂浮而过,下雨对于当地来说,可能是一件稀罕的事儿。河的两岸是光溜溜的石头,山坡上裸露的石头也比植物多。总之,大渡河给人的感觉就是横蛮和荒凉。 很快就到了泸定。到了泸定的人,是没有不去看大渡河上的泸定桥的,我们也不例外。泸定桥就在县城的中段,刻龙饰凤的门楼上挂着清朝康熙皇帝书写的桥名匾额,门楼的木柱上是胡耀邦同志在1980年专门为此书写的对联:飞身可夺天险,健步定攀高峰。门楼的对面立有一块巨大的石碑,那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古物。石碑上详细记载了康熙47年大军西征受阻于大渡河军民依当地惯例修建铁索桥的史实。但这已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大渡河以及大渡河上的泸定桥之所以举世闻名,更主要的则是因为70年前的那次国内战争。 穿过门楼,我踏上了泸定桥。这是由巨大的铁索组成的桥,平行的铁索上铺着厚实的木板,每边有两条铁索上下相连作为护栏,铁索的两端都固定在牢固的石头里。下面是奔腾咆哮的河水,人行其上,桥面就晃晃悠悠的,虽然我知道是不会掉下去的,但仍然浑身紧张,走过桥时,额头上已渗出了毛毛汗。站在桥的另一端,我想象着1935年3月的那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桥面上大部分木板被拆除了,剩余的木板被浇上了汽油在熊熊燃烧。对岸的地堡里和石头构筑的工事里,各种枪支在喷射着毒焰,火光以及子弹的曳光把夜色撕裂得肢裂破碎。勇士们把火辣辣的青稞酒喝了,他们揣上锃亮的大刀,在枪林弹雨中扶着那被烈焰烤烫了的铁索上桥了。有人中弹了,抓着铁索的手再也支撑不了心中的那个愿望,扑通扑通,有人掉下去了,但希望仍在铁索之上延伸。前仆后继啊前赴后继,终于,有7位勇士过了弹雨,过了烈焰,他们咬紧牙关紧握大刀,一阵砍瓜切菜似的飞舞以后,鲜艳的红旗在黎明晨曦的映照下就在对岸高高飘扬。康熙大帝的那次西征早以成了历史的烟云,但1935年3月的那次战争却在历史的长河中永放光芒,因为那是毛泽东领导的红一红二方面军。 耀邦同志的对联写得好啊,飞身可夺天险,健步定攀高峰,历史、现在和未来,都蕴涵在这极有个性的12个大字里了。一个人需要信念,一群人需要信念,一个民族更需要信念。不管这个信念是什么颜色,它都应该融汇在我们世代的血脉之中。 来大渡河游玩的人还真不少,就在我依着石墙神思的时候就过来了两批,其中的一批是陕西摄影家协会的,满满当当的一大巴车人,还有一批是旅行团的,男女老少,人员繁杂。泸定是一个小县城,建筑不多,人也很少,但泸定桥的门楼和对面山上的庙宇建筑,却也开始有了藏族的建筑风格。那门楼和庙宇,是典型的中原风格,但门楼和庙宇的顶上装饰的白塔,却显然是藏族的格调。从建筑的风格上我们可以判断,藏区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二郎山西麓山腰的村庄和田野。张明华摄。
05年再去川西时在二郎山西麓以仙人掌为前景拍摄的雪山。张明华摄。
卢定桥的又一角度。肖连辉摄。
粉墨登场人物之一:张明华(左)和陶辉泰。石兴国摄。
大渡河上的卢定桥,下面真的是惊涛拍岸旋涡如斗。石兴国摄。
2005年再去,河边的古屋已经不在,代之的是仿古的商业门面,而一些旅行者则穿着红军白军的衣服,笑嘻嘻地演绎着昨天的故事。张明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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