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旧长安的亘古风情
到上海看五十年,到北京看五百年,到西安看五千年……如此深厚的底蕴传说,吸引着我走近了隐藏在广袤西部的腹地的西安。
八百里秦川黄土,埋葬了十三朝的古国风华,然后留下一座城市,唤作长安……赶赴西安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时地闪过这些从网上搜罗来的信息。如此动人心魄的描述足以产生强大的吸引力,但在活生生的历史和现实面前,一切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是在一个春意正浓的明媚下午,汽车从机场急奔城市中心,沿途穿过绿悠悠的麦田和黄灿灿的油菜地。等我小憩片刻后睁开眼睛,车窗外的景象惊天动地:薄暮袭来,大风起兮,尘土飞扬。土城!的确,这是一座属土的城市:四四方方,环抱内城,高十数米,周长约十几公里的城墙;城楼,箭垛,旗杆俱全,当中的方砖厚大浑沉。
走进城墙,扑面而来的风沙让我恍若与秦汉雄风盛唐气象不期而遇。来到西安,不能不唤起秦汉唐朝的空前盛况。面对绵延起伏的城墙,即便眼唇在满街尘灰当中翕合得难受,我的心仍为它的苍茫雄伟而莫名兴奋起来。
但西安显然并不像来之前我所听闻的那样,除了举目可见的古迹及眼花缭乱的小吃外,还有一座从千年底蕴中破壳而出的正在崛起的现代都市。让人称奇的是,一切现代化的改变在降临这座城市时骤然变得静悄悄了,一切人为的改变都不忍惊醒沉睡千年的亘古的神灵。亘古!是的,亘古的西安,亘古的风情!置身城中,面对着那些没做过任何刻意修葺的原始城墙,作为个人的微茫不容置疑地冲破了我的思维。但西安的风情显然不止于此,除了秦时的明月汉时的关,即便那些在郊外漫山遍野的矮树青草,下面几乎都埋着一个个尊贵的名字,秦始皇、汉武帝、武则天……他们曾经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锦衣华服唱和兴衰,但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千载而下,所有的起伏更迭都已经被岁月无情地付与断壁残垣。
深入西安城的心脏地带,是巍然屹立的标志建筑钟楼,东南西北四条大街整齐对称地从它的四面放射开来,尤如忠心耿耿的战士守卫着它。钟楼旁边,便是著名的鼓楼广场,广场当中不知留下了多少慕名而来的游客来去匆匆的脚步。然而,当我驻步在鼓楼城墙边,映入眼帘的却是秦汉唐的子孙们,挈妇将雏,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容我目光停留,耳边立马响起杂七杂八的乐器声。我循声抬眼往广场中望去,开阔处,人多嘈杂,却是一民间剧团,拉开场子。唱调自晚风中来,大有生硬气调,怎么听都不像戏。忽闻那边厢一老者笑云:咱这秦腔,本来就不是唱,是吼出来的。这不可不说是西安城的另一番味道。此情此景,我面对着飞扬尘灰伴随着入夜余晖,眼前尽是迷朦和苍茫,我的心神随之停滞,就象江南的水乡和云南的丽江古城,让游子像孩子般安详从容地放慢脚步一样,心底深处不禁吐纳着早已记不清名字的唐宋诗词,与那些一知半解的吼腔声齐和。亘古以来,多少像李白等千古流芳的文人骚客在西安留下了他们的足迹,铸就了属于西安的文化盛景。时空交错中,西安以文化的名义被保存了几千年,战争不曾让它消亡,灾难不曾使它毁灭。直到今天,掩卷不住的厚重气息依然让人难以把持。
在柳絮飘扬的三月小巷停驻,看看红的砖青的瓦,转转街角薄尘中的古文化小摊,还有老城墙下安详的老人,钟鼓楼旁历史的尘烟……或许,多少次的雨水都没能洗去古城的尘埃;或者,这样的气息仍将绵延千年。安详、沉稳,一如那一卷卷夹着尘土带着书香的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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