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秋游记
在河南省有一个被称为“中国最美的地方”的白云山的。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有意识地关注网上和白云山有关的资料,并打算什么时候去实地一游。9月中旬,终于等来了一个空。说干就干,买了17日晚的火车票就出发了。 k269次(北京西 – 洛阳)是晚上7点多发车的。记得今年6月份买的时刻表写的是9点多发车,次日早晨8点多到。没想到,如今改成7点多发车了,仍是8点多才到。实在想象不出铁路大提速是怎么回事。上车以后看了一会儿书,我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听邻铺的人说,在保定站停了差不多整整50分钟。所以,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是:在把行车速度提高的同时,把停站的时间也做了相应的延长,为那些z字车(直达特快)和t字车(特快)腾出更多的行车区间。具体就k269而言,整个行程比原来延长了大约2个小时。所幸一路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间长点短点也就无所谓了。 在洛阳下车时已经是早上8点半了。出了站就直奔售票处买20日的回程票。看来卧铺票早已卖完了,一看从西安开往北京西的t42还有坐票(专为洛阳站留的),就赶紧买了一张。出了火车站直奔马路对面的汽车站,希望当天就赶往白云山。到售票窗口一问,对方说每天三班,是6:30、7:30 和13:30 (后来的事实表明这是一条错误率高达67%的信息),途中大约需要4个小时。看来当天是去不成了,就决定先去龙门石窟。公交车站就在火车站前广场上。坐81路公交车,票价1元,全程大约13公里,正好可以看看这个六朝古都的街景。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车就开了。 象国内几乎所有的城市一样,火车站周边总是最热闹的:抑扬顿挫的小贩叫卖声,肆无忌惮的汽车喇叭声,当然还有那穿透力极强的火车汽笛声, ……。而在这里,不知从那里传来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低回婉转的豫剧唱腔(想起了一句名言“燕赵大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以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的桂花香气,更为这个中原古城的秋天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情调。街上的车辆和行人呈现一种“无缝”融合的状态,交警们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由于环境噪声大,车厢里乘客的谈话声也水涨船高,就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分不清是谁在讲什么主题。洛阳地处豫西,本地话似乎和我所熟悉的豫东/皖北方言有较大的差别,听起来有些词的发音似乎更接近山西话。作为老牌的旅游城市,洛阳的街道还是相当整洁的,路上很少看到有乱扔的杂物垃圾,但洛阳的汽车司机们却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超越前车以后,似乎普遍急于并回原路,有几次几乎就要发生首尾相碰的事故。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看来还是我多虑了。 龙门古名“伊阙”,意为“伊水门户”。发源于伏牛山深处的伊河,从南向北,在这里从熊耳山余脉的两座矮山之间穿过,到更远的地方去并入黄河。一座大桥飞架两岸山上,桥头上有“龙门”两个大字。走进景区,绿水青山之间,东西两山崖壁上的窟龛星罗棋布,密如蜂房。我租了一具解说机,套上耳机,就边看边听信步走去。下午将近5点,我又回到了洛阳市区。立即赶到汽车站,去买明天一早开往白云山的车票。售票员说,现在是旅游淡季,每天只有早晨6:30一班车,下午大约1:30从白云山返回。为了避免早晨误车,也因为不想背着背包到处找旅馆,我决定在汽车站附近住下。但问题是,附近的几家似乎都比较闹 ------ 一面临街,另一面正对汽车站的停车场。最后在离车站约300米的地方找到了一家铁路旅馆。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这家旅馆虽然临街,它的背面一侧却应该是比较安静的(事后得到证实)。旅馆门面不大,好象已经有些年头了。照明不足的门厅迎面墙上一字排开五个时钟,下方分别有北京、纽约、东京、伦敦和悉尼等字样,但这五个钟之间的时差居然都不是整点数。估计是由于某种原因,它们未能保持步调一致,最后又陆续停工了。好在看起来这家旅馆并不是专门伺候洋人的,所以时差问题还不至于惹出什么国际纠纷来。我想这大概反映了管理者的一种两难处境:曾经想让旅馆和国际接轨,后来却又面临实际操作中的困难。我要了一间背面的房间,发现这里虽然陈设简陋,却在每间房里都安装了电热水器,热水很方便。放好背包,又上街到处看了看(依然是满街的豫剧唱腔和桂花馨香)并吃了晚饭,就回到旅馆。然后就是洗澡,睡觉。一夜无话。 次日早晨6点,我就背着背包到了汽车站。在候车室买了点吃的,边吃边等待上车。广播里传来了登车通知,我就上了去白云山的专线车,坐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仍然是唯一的旅客。将近6:30,又来了一男(姓李,洛阳本地人)一女两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也说是上白云山。以后,又来了几位但却显然并不是游客,而只是顺路搭车到什么地方去的。假如这里是洛阳唯一的发车点,那么当天从洛阳出发前往白云山的游客就是我们这三个人了。 或许是因为人太少,到点了仍然没发车。司机和售票员在车下站着东张西望,只要发现什么人往这边扫来一点儿余光,就赶紧追过去招揽生意,看来成败各半。时间已经到7点,车上已经有了十几个人,终于发车了。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着,司机和售票员继续用他们高度专业的眼球密切关注着路边的眼球和肢体所泄露出来的任何蛛丝马迹。时不时地停下来和车下的人说着什么,或给车上增加一名乘客,或无功而返。 过了陆浑水库,路边的山渐渐地多了起来。车过了嵩县县城(离洛阳约60公里),又沿着311省道继续前行。路边的一块写着“全国人居环境范例奖”的宣传招牌告诉我们已经到了栾川县的地界。整齐的一排排杨树,白墙灰瓦的农舍,中午时分袅袅的炊烟,路边小溪(伊河的上游)哗哗的流水,绿油油的庄稼叶子在晴空下闪闪发亮,远处山坡上的红叶也在迫不及待地宣告又一个金秋的到来。 汽车开始在山路上盘旋上升。发动机发出沉重的喘息声,我们绕过一个又一个陡弯。车在山路上急速盘旋上升或下降时,我的耳膜甚至有很明显的压迫感。我想,这应该是我所看到过的最陡的山区公路了。不禁回想起刚才在山口看到路边有“冲刹车”的招牌 ----- 就是下山的车子花两块钱用自来水冷却刹车片。水冲在刹车片上,只见一股股蒸汽腾空而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方法。我很担心高温的刹车片会由于急速冷却而破裂。可能是司机不想为冷却刹车片花太多时间)。 在河南省有一个被称为“中国最美的地方”的白云山的。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有意识地关注网上和白云山有关的资料,并打算什么时候去实地一游。9月中旬,终于等来了一个空。说干就干,买了17日晚的火车票就出发了。 k269次(北京西 – 洛阳)是晚上7点多发车的。记得今年6月份买的时刻表写的是9点多发车,次日早晨8点多到。没想到,如今改成7点多发车了,仍是8点多才到。实在想象不出铁路大提速是怎么回事。上车以后看了一会儿书,我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听邻铺的人说,在保定站停了差不多整整50分钟。所以,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是:在把行车速度提高的同时,把停站的时间也做了相应的延长,为那些z字车(直达特快)和t字车(特快)腾出更多的行车区间。具体就k269而言,整个行程比原来延长了大约2个小时。所幸一路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间长点短点也就无所谓了。 在洛阳下车时已经是早上8点半了。出了站就直奔售票处买20日的回程票。看来卧铺票早已卖完了,一看从西安开往北京西的t42还有坐票(专为洛阳站留的),就赶紧买了一张。出了火车站直奔马路对面的汽车站,希望当天就赶往白云山。到售票窗口一问,对方说每天三班,是6:30、7:30 和13:30 (后来的事实表明这是一条错误率高达67%的信息),途中大约需要4个小时。看来当天是去不成了,就决定先去龙门石窟。公交车站就在火车站前广场上。坐81路公交车,票价1元,全程大约13公里,正好可以看看这个六朝古都的街景。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车就开了。 象国内几乎所有的城市一样,火车站周边总是最热闹的:抑扬顿挫的小贩叫卖声,肆无忌惮的汽车喇叭声,当然还有那穿透力极强的火车汽笛声, ……。而在这里,不知从那里传来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低回婉转的豫剧唱腔(想起了一句名言“燕赵大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以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的桂花香气,更为这个中原古城的秋天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情调。街上的车辆和行人呈现一种“无缝”融合的状态,交警们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由于环境噪声大,车厢里乘客的谈话声也水涨船高,就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分不清是谁在讲什么主题。洛阳地处豫西,本地话似乎和我所熟悉的豫东/皖北方言有较大的差别,听起来有些词的发音似乎更接近山西话。作为老牌的旅游城市,洛阳的街道还是相当整洁的,路上很少看到有乱扔的杂物垃圾,但洛阳的汽车司机们却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超越前车以后,似乎普遍急于并回原路,有几次几乎就要发生首尾相碰的事故。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看来还是我多虑了。 龙门古名“伊阙”,意为“伊水门户”。发源于伏牛山深处的伊河,从南向北,在这里从熊耳山余脉的两座矮山之间穿过,到更远的地方去并入黄河。一座大桥飞架两岸山上,桥头上有“龙门”两个大字。走进景区,绿水青山之间,东西两山崖壁上的窟龛星罗棋布,密如蜂房。我租了一具解说机,套上耳机,就边看边听信步走去。下午将近5点,我又回到了洛阳市区。立即赶到汽车站,去买明天一早开往白云山的车票。售票员说,现在是旅游淡季,每天只有早晨6:30一班车,下午大约1:30从白云山返回。为了避免早晨误车,也因为不想背着背包到处找旅馆,我决定在汽车站附近住下。但问题是,附近的几家似乎都比较闹 ------ 一面临街,另一面正对汽车站的停车场。最后在离车站约300米的地方找到了一家铁路旅馆。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这家旅馆虽然临街,它的背面一侧却应该是比较安静的(事后得到证实)。旅馆门面不大,好象已经有些年头了。照明不足的门厅迎面墙上一字排开五个时钟,下方分别有北京、纽约、东京、伦敦和悉尼等字样,但这五个钟之间的时差居然都不是整点数。估计是由于某种原因,它们未能保持步调一致,最后又陆续停工了。好在看起来这家旅馆并不是专门伺候洋人的,所以时差问题还不至于惹出什么国际纠纷来。我想这大概反映了管理者的一种两难处境:曾经想让旅馆和国际接轨,后来却又面临实际操作中的困难。我要了一间背面的房间,发现这里虽然陈设简陋,却在每间房里都安装了电热水器,热水很方便。放好背包,又上街到处看了看(依然是满街的豫剧唱腔和桂花馨香)并吃了晚饭,就回到旅馆。然后就是洗澡,睡觉。一夜无话。 次日早晨6点,我就背着背包到了汽车站。在候车室买了点吃的,边吃边等待上车。广播里传来了登车通知,我就上了去白云山的专线车,坐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仍然是唯一的旅客。将近6:30,又来了一男(姓李,洛阳本地人)一女两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也说是上白云山。以后,又来了几位但却显然并不是游客,而只是顺路搭车到什么地方去的。假如这里是洛阳唯一的发车点,那么当天从洛阳出发前往白云山的游客就是我们这三个人了。 或许是因为人太少,到点了仍然没发车。司机和售票员在车下站着东张西望,只要发现什么人往这边扫来一点儿余光,就赶紧追过去招揽生意,看来成败各半。时间已经到7点,车上已经有了十几个人,终于发车了。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着,司机和售票员继续用他们高度专业的眼球密切关注着路边的眼球和肢体所泄露出来的任何蛛丝马迹。时不时地停下来和车下的人说着什么,或给车上增加一名乘客,或无功而返。 过了陆浑水库,路边的山渐渐地多了起来。车过了嵩县县城(离洛阳约60公里),又沿着311省道继续前行。路边的一块写着“全国人居环境范例奖”的宣传招牌告诉我们已经到了栾川县的地界。整齐的一排排杨树,白墙灰瓦的农舍,中午时分袅袅的炊烟,路边小溪(伊河的上游)哗哗的流水,绿油油的庄稼叶子在晴空下闪闪发亮,远处山坡上的红叶也在迫不及待地宣告又一个金秋的到来。 汽车开始在山路上盘旋上升。发动机发出沉重的喘息声,我们绕过一个又一个陡弯。车在山路上急速盘旋上升或下降时,我的耳膜甚至有很明显的压迫感。我想,这应该是我所看到过的最陡的山区公路了。不禁回想起刚才在山口看到路边有“冲刹车”的招牌 ----- 就是下山的车子花两块钱用自来水冷却刹车片。水冲在刹车片上,只见一股股蒸汽腾空而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方法。我很担心高温的刹车片会由于急速冷却而破裂。可能是司机不想为冷却刹车片花太多时间)。 12点左右(183公里的路程整整走了5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白云山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所在地的停车场。天色有点转阴了,车门一开,一股略感潮湿的凉气扑面袭来,这已经是海拔1100米的地方了,我赶紧给自己加了件外衣。附近有不少旅馆,我和小李他们决定投宿祥云宾馆。宾馆里客人很少,除了我们三人和其他几位不知来自哪里的年轻游客,还有十几位老年游客也在此下榻。标准间开价100元,很容易地就讲到70元成交。房间里相当整洁,被褥陈设完全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只是由于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国庆假日检修设备,白天没有热水供应。在宾馆边上的餐厅匆匆吃了点东西,我就准备出发找个地方去转转。 白云山的旅游点基本上可以分为两大方向:九龙瀑布和玉皇顶。由于登玉皇顶(海拔2216米)的主要目标之一是在中原最高峰上看日出,所以上玉皇顶就只能在早晨进行。于是九龙瀑布就成为当天下午的必然选择。 根据路标指示,从这里去九龙瀑布大约是3公里的路程。我顺着路标走着,发现前面来到了一条峡谷的入口,路标上书“芦花谷”。路边还有一块牌子,告诉我这就是白河的源头(白河向南汇入长江的支流汉江)。峡谷入口的另一侧还有污水处理中心,可以隐隐听到机器低沉的轰鸣。峡谷的左侧是步道,根据地形不同,分别采用栈道或沙石路面。栈道的路面是水泥或钢板做的,而栏杆多半是用水泥做的仿木结构(上面的木纹、结疤和斧痕都做得几可乱真)。峡谷的右侧是柏油路面的简易公路,偶尔有汽车或摩托车经过。我沿着步道一路走去,所见所闻,除了潺潺水声和鸟啾虫鸣,就是满眼五颜六色的树木花草(很多树木上都挂有牌子:名称、特点、用途)、一片又一片的芦苇(长得都比较矮小。估计若干万年前是生活在海里,经过沧海桑田变化以后又不得不适应了山上的生活),以及各种各样的瀑布(至此,我仍然不知道所说的九龙瀑布在哪里。会不会是九处依次排列的瀑布呢?)。 如果说,在珍珠潭之前的步道还算大体平坦的话,珍珠潭以后的道路开始明显变得崎岖起来,动不动就是一、二百级的台阶,忽上忽下,估计最陡峭的应不小于60度。凭借两侧高达数百米的峭壁和前面陡然变得开阔的峡口,峡谷形状也足以惊心动魄。漂游其间的云雾在忽隐忽现的阳光的作用下,更为峡谷增添了几分诡谲莫测的氛围(我几次拿出照相机想照几张,最后都放弃了,因为发现根本不可能把那种效果收进照相机)。往下看去,在近百米深的峡谷底部一侧还有一些直径几米的巨大圆窝,据说是由地壳运动和水流冲击的共同作用造成的。地处险境,无人还敢走到峡谷边沿去观察谷底的水流。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凭借从下面传来的轰轰的水声去想象那里无限的壮观。天渐渐阴了下来,还滴起了雨点。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一问路,居然还有2公里才到九龙瀑布,真为山路里程的没谱而生气。喝几口水,加快脚步,继续赶路。终于在一段大约有一百多级陡峭的下行台阶边上看到了九龙瀑布的石碑。午饭前曾在旅馆看到过的那些老者正在互相搀扶着艰难地从下往上走(我估计他们是乘车到和这里一山之隔的索道站,又乘索道车翻过山来到这里的)。我不禁对其中一位最年长者说了一声“伟大”,她气喘吁吁地答声“谢谢”。雨越下越大了,看到有十几个没带伞的游客已经快变成落汤鸡了。我撑着雨伞也下到了谷底,终于到达了九龙瀑布。大概是最近上游没下过大雨,瀑布的水势并不大。飘飘洒洒的水流从130多米的高处飞下来。而所说的九龙,其实是指崖壁上九条平行横向排列的、各长几十米的突起石纹(不知道在地质学上叫什么名称)。在瀑布的底部停留了大约5分钟,雨下得更大了。走了100多级台阶回到平台上,我想应该做个决定了:是冒着大雨再走几千级台阶沿原路返回,还是从这里坐索道车(票价40元)抄近路呢?考虑到明天还要上玉皇顶,我决定为自己保留一点体力。索道车在顺着陡峭的山势缓缓上升,大雨把窗玻璃打得花白一片,借着从云缝里透出的一缕阳光,我分明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崖壁上有一截树桩,上面长着两朵直径约20厘米的野生灵芝。 下了索道车,我又转到了来时的路上,想去看看旅游简介里提到的野生牡丹园。在一段近百级台阶的上坡和一段雾气弥漫的小路以后,看到了在大约数千平方米的一片山间平地上长满了牡丹,好象是什么人栽种的。因为不是花季,这里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空地的边上有一个简易窝棚,上面蒙着写有“救灾专用”字样的蓝色雨布。我掀起雨布,探头往窝棚里看了看。里面堆了些木板等杂物,上面落满了尘土。在这多雨的、植被完好的山间居然能落上这么厚的尘土,可见大概有多年没人住了。窝棚旁边还有个土堆,好象是什么人的坟。我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以前的某个时候大概曾有个什么人在这里和这片牡丹花为伴,再以后就长眠在这里了。感到身上一阵发冷,又站着发了一阵子呆(好象是想到了一个聊斋故事),就怏怏地转身离开了。 回到旅馆已经是将近5点了,天色暗下来了,仍然在一阵一阵地下着雨。好象是附近的变电站出了点问题,旅馆里停电了。我关心明天的天气,担心登玉皇顶看日出的计划要泡汤。周围的人好象也多半不抱什么希望。晚饭时,餐厅里点起了蜡烛,餐桌旁影影绰绰之中人们在忙着聊天进餐,服务员在忙碌地穿梭上菜。我又见到了小李他们,问他们有没有明早上玉皇顶的计划,看来他们也不太乐观。7点多的时候,旅馆终于从什么地方把电接过来了,又是一片灯火通明,但仍然无法供应热水。看了一会儿电视,已经将近9点,我把闹钟设定在早晨3:45,又把登山要带的东西收拾一番,就上床睡觉了。 闹钟响的时候我才发现昨晚我把时间误设成4:45了(重大错误!)。急忙起床就去开窗户,探头一看,外面已是繁星满天。我急忙给小李发短信“天晴了,上山吗?”,很快收到回信“恐怕山上结冰了,你自己当心吧”。时间已过5点,我给水瓶灌了些热水,就立刻出发了。根据路标,从这里到玉皇顶有3公里。我一直没太搞明白的是,从旅馆所在地的1100米到玉皇顶的2216米,1100米的上升要在3000米的路程中完成 ----- 每前进3米就要上升1米多,真是很难想象。然而,出门以后的那段路却让我更添疑惑:平整的水泥路面分明是用来跑汽车的,虽然也是上坡,却完全不可能实现这样急剧的升幅,难道是走错了?可是又没看见别的路标。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一点灯光能帮我勉强看清道路的情况。我拿出了手电筒,不停地往道路两边扫,惟恐漏过了任何一个可供参照的标识。又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发现前面有灯光。走近了一看,是个很大的停车场,有些人在发动车辆。赶紧找人问路,才知道从这里到玉皇顶还有3公里(路标真是误导啊!)。我赶紧找到上山的路,继续赶路。 时间已经是5:40,左侧上方的天已经有些微微的灰白了。我不敢去想象那太阳公公现在何处,唯一能做的就是必须和太阳公公抢时间。早晨很冷,我出门时穿了厚毛衣还不觉得暖和,这时候却开始出汗了,浑身粘乎乎的,但脚下却不敢稍有懈怠。上坡的道路相当陡,不断地出现连续几十级、上百级的台阶,腿也有些酸了(我不禁为自己昨天下午做出坐索道车的英明决定而自豪)。直到这时,才看到前方也有人背着东西在爬山。追上去一看,原来是几位操四川口音的民工在往山上送焊接设备和水泥等物资。左上方的灰白色正在坚决地变成亮白色,远远地看到前上方出现了建筑物的轮廓。我喝了口水,加快脚步向上攀登。走近了发现那原来是一幢仿古建筑,迎面的匾额上三个金字“玉皇阁”。再往更高处看,这时已经可以看到山顶的围栏就在几百米以外,有几个游客从山顶下来,说太阳已经出来了,昨晚他们是在离这里不远的木屋里熬过来的。我不敢稍有停留,马上向山顶冲击,尽管知道已经晚了。 我到达山顶时已经是6:35。白晃晃的太阳已经和山顶差不多高了。我沿着山顶的围栏走了一圈,又白又浓的雾气正在从下面往上升,远处的山头好象是大海中的一个个小岛。围栏是用铁链连起来的,铁链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锁,锁上刻着字,多是姓名和祝福一类。其中有一把锁上刻着“山巅非尽头,生死何差异,真爱无处寻,…..”。我不禁为此人此刻身在何处而担心。我看到在山顶的一角有人在卖锁,就过去买了一把,也让他刻上姓名和吉利词儿,挂到了铁链上(右侧第一、二桩之间)。其实,多数游客都难免会有一点“人过留名”的狂妄。有些景点天天为了游客们随处乱刻乱画而头痛,而白云山的做法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多赢”的解决方案。 雾越来越大,周围的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山风吹来,身上有些冷,刚才出的汗也早干了。摄影的小贩和卖锁的小贩也收拾起东西下山。我又在山顶到处看了看,也开始往山下走去。这时的玉皇阁已经是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原来嵩县的地方官今天要来主持玉皇阁的开光典礼。我趁着还没开始收门票也进去观光一番,瞻仰玉皇大帝的尊容。跑了一早上,直到这时才发现肚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在旁边的小饭铺吃了一碗烩面(比山下贵一倍,比洛阳市里贵两倍),又继续向下走去。在半山腰看到了小李他们正在向山上走来,和他们说了几句,无非是后悔搞错了时间之类。小李建议说,等一会儿可以顺路去看看这里的小黄山。我说你们马上就可以到山顶了,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半个小时(我必须搭乘下午1:30的班车返回洛阳)。他们很快就走远了。这时,我看到一个关于小黄山景区雨后路滑危险的告示,就为每人找了一根棍子当手杖,坐在路边等他们下来。 小黄山景区分布在另一条上玉皇顶的路上。显然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正规的建设。除了已经在一些特别险的地段设有铁栏杆,在大多数地方都还要靠前人踩出来的小路在原始森林里穿行。林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们三个人的说话声和鸟叫声,耳边只有山风掠过树梢发出的呼啸声。周围是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和花草,我还看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红桦林,……。实事求是地讲,虽然小黄山具有非常好的原始植被和丰富的生物群落,但这里的山、这里的松还是要大大逊色于安徽的黄山。“小黄山”这一称谓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11点多,我们回到了祥云宾馆。收拾东西,午饭,退房,然后又坐上了几天前坐过的那辆车,看到了那位司机和那位售票员。在走完那段又急又陡的下坡路后,也停下来用水管子对着刹车片猛冲,一股股白色的蒸汽腾空而起,……。过去三天的见闻已经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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