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行
我没想到在北京那么不快乐,穿着睡裙滚在夏的床上时,我已经想着另一个男人,我注定要为这轻佻付出代价。
画出这间小屋的时候,我都能闻见那股味道,湿淡的汗水和薄薄的尿味混在一起,那从病着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带着卑微的痛苦。
到了北京,先去一个地方.
抚摩着他丰厚的肉体都要使我抓狂,对梁的思念,让我对类似的肉欲嗅觉敏锐,他的身体涨的让我有些气闷,我在心底里大声叫好,怀着最隐蔽不可宣的爱恋,我不知自己是在寄托还是在挥霍。
早晨起床就不舒服了,他依然笑的很健康,当天我就离开了他的寓所。
在北京找了房子,开始看报纸上的招聘广告,投简历,既然准备过日子,就慢慢的逛那些景点:北海,后海,故宫,颐和圆,雍和宫,潘家园,琉璃场;一个人觉得孤单,玩也是沉着脸的。又突然开始挑食起来,北京的饮食全不合我胃口,每天忍饥挨饿的,回到家里,夜里又一遍一遍的起来如厕。我的房间是白色的,有白的地砖和黄的竹帘。我每天都把地板擦的一尘不染,还去买了竹席和脸盆。但是每天的讥饿如何解决,我却想不出来。记得一天晚上我总算发现了一份吃的下去的扬州炒饭时,那种如获至宝的激动。可惜第二天早上兴冲冲的再点第二次,又没胃口了。
在潘家园绝望的逛了一个小时后,总算也买了个成化窑的观音和冷冰川的版画《二十四节气的恋人》里面温暖的诗句和深陷黑暗的肉体,让我想起某些唯一的时光,初遇时青春荡漾的时光,在琉璃场卷走了四张老相片,也记住了大宅门前撒满槐树叶的抱鼓石。雍和宫里有一组三尊双目低垂的佛像,淡金的脸庞上有释解一切的宁静。颐和园内有些被时光黯淡了的壁画,在我眼里和夕照的湖一样灿烂。而去故宫的日子,是我呆在北京一周的时间里遇上的唯一的艳阳天,天空一碧无云,赤朱烂金,格外赫然。但是我走了好多路哦,还饿着肚子。在北京,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后来几天身体不适,看病吃药,躺在床上看完了库切的《耻》,后来上海的公司给我打电话,待遇让我很心动,我告诉他们让我考虑一周,可是第二天我就走了,因为病痛?因为饥饿?因为北京的交通还是它灰灰的空气?因为高薪的工作还是我的孤单?我总是走了,房东退了半月的房租给我.我少年时便仰慕的古城和文化,它的京胡他的口音,在街上与之擦肩,我常常都会微笑,可走的念头一起,我仍象每一个过客那样离开.
回到上海,见到瘦脱了的夏,他用神经质的欢快调子和我说话,又突然沉默了.往昔的时光充塞在各人心中,悲伤是消化不良泛起的胃酸吗?上海的夏天啊,蓝的象死亡一样耀眼的天空,大块大块的白云,被风猎猎推着.风是越来越大了.忽然我想起北京的水了,比这里的清亮,象冰刀一样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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