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美村最后的世外桃源
石灰岩水溶洞 从古到今,坝美村几乎仅以一个石灰岩水溶洞与外面的世界保持联系。只要有盐巴吃,坝美人可以拒绝一切与外界的交往。他们尽可以自得其乐,并能解决好自己的一切事情……
小船由年轻的艄公用竹竿撑着,掠过丛林的荫翳,划入山壁上的一道a形洞隙,很快就淹没在洞里的漆黑中,只有以弱弱的电筒光照明,才不至撞上洞壁或水里的礁石。大家屏息静气,只闻船体划过水面的沙沙声和石洞嘀嘀嗒嗒的滴水声。我们就像陶渊明笔下的渔人,正经历深邃而神秘的喀斯特水溶洞,前往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被人们称为当今桃花源的村子坝美。
晨雾中的坝美 奇特的是,船行一段,高高的洞穹上有一个“天洞”,透进刺眼的天光。一共要经过3个天窗,它们各不相同,有一个窗口还悬着一棵枝叶婆娑的绿树。洞中时而高阔如大厅,时而狭窄得只容一艘小船通过。洞中当然少不了奇岩怪石,蝙蝠和燕子的粪便积得厚厚的。大约20分钟后,有光从水面上映来,洞口到了。
弃船上岸出洞,眼前的亮丽使人眯上眼睛。那是一个秀美而狭长的小坝子(盆地),方圆约两三平方公里,阳光和煦,莺歌燕舞,四面皆为宛如屏障的群山环抱,壁立的青山仿佛一幅幅气势宏大的国画屏风。一条篱笆小道曲曲弯弯将我们引向一座古朴的村落,它散布在面向西南的山坡上,为一株株巨大的榕树所覆盖,及目所见,只是零零星星几幢房屋,还有满山粉粉的油茶花。充耳所闻,不过几声鸡鸣狗吠,还有声声鸟儿的婉转。我知道,这就是坝美了。
坝美村峰岩洞美景晨雾中的坝美 天一早,鸡啼了,紧接着是猪的哼哼。很快,鸭子嘎嘎的叫声盖住了一切。村里没有人的声息,却有各种家禽动物的声音不绝于耳。间或清脆而鸣的,是晨出的牛的脖子上的铃当声。
早晨的坝美大雾弥漫,村寨和田野几乎被浓浓的、湿湿的、有些呛嗓子的雾气笼罩,山隐了,水也隐了,只显出几团朦胧的树影,树影中渗出来的几声轻盈圆润的鸟鸣,叽咯、叽咯、啾啾、啾啾……雾愈发浓重了。
坝美村峰岩洞美景艳阳里的坝美 秋冬的太阳要到上午10点才能透过来,暖暖的,像金色的丝线一样柔软。村里地头飞舞着的都是红蜻蜓。阿科河从村子南边猴攀岩下的汤那洞中流进,从村子北头的落水洞里流出,婉转贯穿整个小坝子。沿河上下,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架水车,有的犹如母子相依,有的像夫妻相伴,有的完全就是全家福,聚在一起同心协力,悠悠劳作。它们吱吱呀呀,或快或慢地旋转着,成为坝美的一道独特风景。几座简易独木桥颤颤悠悠地横在河水上。一股清泉在村子下面汩汩冒出,汇入河中。
过去那就是全村人的饮用水源,现在他们在政府的帮助下安装了自来水。河中白鹅戏水,群鸭觅食。河边少不了洗菜浣衣,或干脆赤了脚在水里踩洗芭蕉芋的村姑。她们会顺路从地里砍来几截甘蔗,带回家给谗嘴的孩子。
坝美村田园风景月影下的坝美 黄昏,下地干活的人们和放牛的老者扛着拾来的柴禾,缓缓地回家。于是炊烟四起,每家饭菜的香味随意在村里乱窜。晚上,四下都是蛙叫和各种虫鸣,月亮高高升起,照得一个坝子明晃晃的,走在坎坷不平的山道上,都能投下自己清晰的身影。村里至今没有电,天黑后,女人们带着针线活儿串门子拉家常,男人们就聚在一块空地上抽烟聊天,看月亮或星星。待到差不多的时辰,就各自回家睡觉。
坝美村落山水 世外桃源风景 那是一个似乎远离现代文明的遗世独立的世界,它按部就班、秩序井然、分工明晰、地位关系稳定。那是一个从容不迫的世界,现代文明的大多数成果,如飞机、汽车、电等还没有影响到人们生活的节奏,岁月和年龄依然有着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尺度,人们生活得悠闲安逸,他们用不着急匆匆地赶路,如果有谁真的有了匆忙和慌张的举止,那肯定是发了大洪水或是某人被蛇咬了。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的世界,人们只会为了某家的女人生了双胞胎、某家的房子出了白蚁,或是闪电击中了某棵大树而激动、不安、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平和、顺当而清白地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一生。
坝美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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