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扒湾海上历险记
老朱、我、明仔三人约好星期六(9月23日)去位于阳西沙扒镇的沙扒湾海边去玩,这已经是我第六次去这个地方玩了。沙扒镇位于阳江地区阳西县西南部,经15公里县级沥青公路与325国道相接,距阳西县城42公里。沙扒镇三面临海,北面与陆地相连,是一个正准备旅游开发的渔业小镇,这里海水清澈,沙质柔软,民风纯朴。沙扒湾,头枕风光秀丽的北仔岭,面向浩瀚无垠的南海,有沙扒海滨、月亮湾、青洲岛和白额岭等景点。我也不知道为何总喜欢去那里玩,或许是因为那里既不用门票,旅游的人也不多,比较清静的缘故吧。星期五晚上,我去好友小强家借了他不久前买的小船。小船是塑料帆布缝制的,充满气后在水上可勉强坐三个人,小船还配有两支小桨。有了小船我们就可以在海上划船玩或可以划到离岸边几公里外的岛上去。晚上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突然想起还没订房,星期六、日去沙扒玩的人比较多,最好早点把房订了,免得到了那里再找酒店耽误时间。于是我给电话小强问他要了沙扒镇海*大酒店的电话,然后联系了酒店预订了两个单间,房价为100元/晚/间。海*大酒店位于沙扒湾海边,酒店距海边仅三十米之遥,是离海边最近的一家酒店。酒店正朝大海,住在该酒店,视野非常地开阔,在房间可轻松眺望整个沙扒湾,躺在床上可以聆听海浪澎湃不息的拍岸声,安然入梦。早晨八点半,我起床匆忙洗刷,开着我的小捷从住处直奔增城新塘,老朱住在那里。与老朱会合开上老朱刚买的帕拉丁,这次去沙扒玩也要好好检验一下这车的性能。我们走广园东路去迪卡侬东圃店买了游泳用的装备,然后在天河体育中心正门接上明仔,上午十点半,我们三人正式踏上了去阳西沙扒湾的行程。一路上我们听着音乐,兴奋、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全程高速,经广佛、佛开、开阳高速,一直走到下午二点,我们才下了高速进入阳江市区,找了家饭店匆匆吃了午饭,然后上325国道,马不停蹄地直奔沙扒湾。到达沙扒湾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半了。到我们海*大酒店做了住宿登记,与酒店老板要求换了一个三人间,还不错,200元/晚。上房间换了泳裤,下来给小船充好气,然后就出海边游泳、划船,玩了一个多小时,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晚上在酒店傍边的一个海鲜酒楼吃晚饭,晚餐非常丰富,有清炒花甲,清蒸石斑、姜葱炒花蟹等,乘兴还喝了两瓶啤酒。吃完饭,我们三人步行到镇上的一个超市,买了些矿泉水、橙汁、牛奶、还有饼干,作为第二天的早餐。回到酒店,我们又和酒店看门的阿伯闲聊了一会,我来了沙扒湾已经好几次了,阿伯已经能认出我了。我跟阿伯说明天我们要去登青州岛,阿伯说现在当地政府不允许登青州岛,说岛上设施还没完善,不安全。我们骗他说,我们不登青州岛,就在离岸边最近的一个小岛周围转转。我们谈了半个多小时,阿伯和我们说了一句古话:“欺山莫欺水”,我们不以为然。我们三人都会游水,而且还有小船,哪会有什么安全问题啊。回到房间我们看了一会电视,不到十一点,我们就早早的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在睡梦中,依稀听到窗外有人的说话声。睁开双眼,天才朦朦亮,还想在睡会,但总是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了。于是起床,推开窗户往海边望去,沙滩上已经很多人了,有的在跑步,有的在慢走,一些游客也早早地出来了,在海边拾拣着贝壳。远处只见很多的渔船正在海面捕捞作业。沙滩、揶树、浪花、渔船、小岛,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天空阴阴的,看不到晴天早晨的那种斑斓的云彩。我把老朱和明仔全都叫起来,说,我们早点出海吧。三人赶紧吃了点饼干,每人喝了一盒牛奶,换上泳裤,扛着小船下了酒店。我们把手机和钱包全部锁在车里,然后把车钥匙连同酒店的房间钥匙一起放在我平常做健身运动时喝水用的小胶瓶内,然后把瓶盖旋紧,把小瓶绑在小船上。出发前我仔细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再租个两个救生圈吧,于是拿了10元钱去设在岸边一个小摊上,出租的老板说10 元只能租一个,没办法,我只好挑了个最大的救生圈,救生圈其实就是一个充满气的大载货汽车的内胎。我们把救生圈栓在了小船上,三人就这样划着小船出海了。海上浪还不算很大,轻微的海风徐徐吹来,挺舒服的。我们朝离岸边一个无名的小岛划去,小岛其实就是一块大石头,面积约两三百多平方米(我04年7月25日一人就曾经登上过这个岛)。我们划得比较快,半个多小时,我们已经靠近了小岛。岛周围的海浪比较大,打在岩石顿时溅起两三米高的浪花,岛上的岩石嶙峋突兀,我们不得不放弃了登岛的念头,笑着说:“就算咱们已经登岛成功了”;“咱们要是有国旗的话,就把国旗插在岛上,照张相,挂到网上去,说某年某月某日咱们登上了钓鱼岛,那肯定很有意思”。由于比较容易就到达了小岛,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挑战性,总觉得有点意犹未尽。于是我就提议“按照咱们的划船速度,不如咱们去登青州岛吧,应该最多再划一个多小时,登上青州岛后咱们立即就返回,回到酒店估计最多十一二点”。青州岛离岸边约五公里左右,机动船约半小时航程。我的提议一说出来,老朱和明仔两人竟毫不犹豫表示同意,看来这两人也是喜欢玩刺激的。就这样我们就开始向青州岛进发了。我们一路吼着歌,谈笑风生,小船行进的也比较顺利。走了没多久,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海风比刚出海的时候也略大了些。我们并没太在意,此刻的心情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划了一个小时左右,青州岛已经赫然就在眼前了,我们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岛上的草木和岩石。小船离青州岛只有不到五十米了,登岛似乎已经胜利在望,我们都大笑起来,说一定要登岛摘点树枝回去,作为登岛物证。回去再跟小强吹咱们怎么怎么厉害登上青州岛,羡慕死他,哈哈哈。岛周围的浪很大,周围的礁石若隐若现,浪不断的冲向礁石,形成没有规律的水流和漩涡。我们用力的划着小船小心翼翼的向岛靠拢,始终难以靠近。我们又仔细察看了一下,发现我们的前面不远处大概一百米之外的地方有一小片沙滩,从那登岛一定就安全了。于是我们决定逆风向那片沙滩划去,划了半个多小时,大家都已经累得不行了,停下一看小船似乎还在原来的位置,风浪实在太大了。就在这时,我无意中用手触摸了一下小船,感觉比刚充好气的时候有些松软了。我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急忙跟他们两说:“兄弟们,小船有些漏气了,怎么办,还登不登岛,不如咱们就当登岛成功了”。我们开始以为是小船的充气口的塞子掉了出来,检查后这些地方都正常,并没有漏气。几分钟后,我们终于在小船一侧的舷边粘合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裂口,原来粘合处脱开了。耳朵靠近可以明显地听见呼呼的漏气声,小船越来越松软了,慢慢的已不能再支撑我们三人的重量了。我们开始紧张起来。我和明仔赶紧抓着救生圈先下了水。大家商量了以下,什么也别考虑了,还是赶紧往岸边的方向划吧。于是我和明仔抓着救生圈在前面划水,老朱一个人躺在小船上,我们在前面拉着。而这时风浪也似乎明摆着要和我们作对,风大浪也大了,而且风竟然是朝着外海的方向吹。我们使劲全力划了半个多小时,停下看看,发现小船并没有朝岸边的方向前进,而是离岸边和青州岛都越来越远了。海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捕鱼的船只了,它们都已经回岸边了。老朱躺在船上,身体也开始有些不适应了,浑身无力,估计是晕船了。不一会儿,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样子很痛苦很难受。他双手抓住小船船舷两边的把手,松软的小船把他包卷起来,我们也顾不上怎么去安慰他了,拉着他继续往前游,一边游一边回头看看老朱,生怕他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恐惧开始向我们走来。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会在我们的身上,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恶梦,我们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该不会这样惩罚我们吧。急划了一阵,我和明仔都显得有点筋疲力尽了,这么长时间了,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我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大喊着老朱的名字,一定要振作起来,大家都下水来游,不然阻力会很大,很难游。又过了一会,老朱似乎猛的醒悟过来,不知从那里来的劲,他从小船上翻身下水,抓住救生圈,就这样,我们三个都下了水。我们三个又商量了一下,统一了意见,咱们现在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唯一的目标只能登青州岛了,凭咱们现在的体力,岸边肯定是游不过去了。青州岛离我们尚不算很远,估计只有一公里多,虽然逆着风浪游,但只要我们坚持就有一丝希望,只要天黑前登上青州岛,咱们就彻底得救了。若是顺其自然的随风飘流,消极地等待救援,不知道会漂到哪里去,而且海水的温度开始慢慢冷了起来,天一黑就更非常危险了,我们肯定会抗不住的。游着游着我突然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心理很难过。我跟老朱和明仔说,我真不该带你们出海来玩。但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呢,我不能再想这些了。我对老朱和明仔说,我们现在是生死兄弟,咱们一定要挺过去。“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们大声吼起了李宗盛的歌曲《真心英雄》,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就这样,我们互相鼓励,慢慢向青州岛方向游去。游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耳边传来直升飞机的哒哒哒的轰鸣声,我们抬头望去,海面上有两架军用直升飞机正向我们的头顶飞来,飞机飞得很低,离海面应该只有一百多米高,可以清晰的看到机身,我们举起黄色的双桨,用力的挥舞,大声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飞机没有任何的反应,很快就飞远了。过了几分钟,又有两架军用直升飞机并排飞过我们的上空,我们又大声的呼叫,飞机同样远去。远处海面传来轰隆隆的炮声,部队一定是在搞演习吧。我自嘲的说,他们哪会管我们啊,说不定他们看到我们,还以为我们在海上游泳玩,跟他们打招呼呢。又有救生圈,还有一个小船,谁知道你们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啊。没有谁能帮我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只感觉太阳好象西斜了很多,浪越来越大了,三、四米高的巨浪一个接一个,一下将我们送上浪尖,一下又将我们送到浪底,只有此刻,我才深深地体会到,人在海里是多么的渺小,与一只蚂蚁又有什么分别呢。海幽黑幽黑的,深不可测,我们在水上飘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多么地无助啊,谁又知道我们正在身陷险境呢。此时,我觉得海再也美丽不起来了,它就象一个魔鬼,想要将我们吞没肚中。我又仿佛看到不远处,死神正在向我们招手。不能,我们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还有亲人们在等着我们回家,我们决不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一种最原始的求生欲望充满我们全身,我们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到底。三人中属我的体力最好,明仔和老朱已经游得疲惫不堪。我让他们两个互相轮流休息,累了就趴在救生圈上休息一下。大家奋力向岛游去,一米,两米,三米……,我们艰难的迎着风浪前进。海水开始慢慢冷起来,明仔的身体好象有点发抖了,我们泡在海水中的时间太久了。我一只手拖着救生圈,一只手大力的划着水,游一会,又问问明仔,咱们是不是离岛又近很多了,明仔说是的,我信心越来越足了,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划。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已经游得筋疲力尽,幸好也终于快靠近青州岛了,只有十来米了,咱们必须赶紧登岛。老朱双手松开救生圈,先向岛游去,大浪咆哮着向他扑来,我大喊,赶紧抓住石头,老朱抓住了一块礁石,刚趴在上面,一个巨浪打来,猛地将老朱掀了下去,将他完全淹没在水中。我的心快跳了出来,这可不是开玩笑,周围都是长满锋利贝壳的礁石,要是被浪打在乱石上,撞晕了头怎么办,不敢想象啊。过了几秒种,只见老朱浮出了水面。我赶紧大喊,赶紧往上爬,老朱又抓住了另一块礁石。轰,又一个巨浪打来,又将老朱打翻在水中。我心如刀绞,再这样打来打去,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浪退了,老朱又从水中浮了出来,只见他手忙脚乱的终于爬上了岸边一块很大的石头。看到老朱上了岛,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明仔说,你别急,看好再登。我看到一个浪退了下去,我赶紧对明仔说,赶紧游过去,明仔很机灵,游到一块比较高的礁石爬了上去,趴在礁石后面,一个浪打过来,没有冲下来,但也很危险。明仔赶紧朝岸边的大石头游去,爬上了岸边。轮到我开始登岛了,我一只手跨住救生圈,游到最近的一块礁石,礁石在水中若隐若现。我使劲全力,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水中一块礁石,一个巨浪打来,我顿时只觉两眼一黑,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掀入水中。我感觉到自己的背被重重的撞在石头上,锋利的石头撕裂了我的背部。我浮出了水面,朝着老朱刚才登陆的那块石头不顾一切的爬了上去。回头一看,救生圈还有小船已经被大浪冲出了好几米远。老朱指着救生圈大喊:“救生圈,钥匙”。我惊魂未定,再也不敢下海去拣它了。算了,随它去吧,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三人上了岸,瑟瑟发抖,不知道是激动、是恐惧、还是有点冷了。不一会儿,救生圈和尚未完全沉没的小船已经随风浪中沉浮远去。我们远离了死神,得救了,一颗颗充满恐惧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踏上岛时的那种稳靠和安全感,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绝对不能体验到的。我们相互检查了一下伤势,明仔除了右脚内侧有一处小伤口外,基本没有受伤。老朱的一只脚受伤比较重,大腿也有一些轻微的擦伤。而我受伤的地方比较多,腿,脚板,还有左臂,手掌,最严重的是左后腰处有两个巴掌面积的大擦伤,血肉模糊。还好,我们都只是皮外伤。顾不上了伤痛,我们激动万分把手握在了一起。咱们是生死兄弟,就象一起在战场上经历生死的战友,那种豪迈之情油然而生。休息了一会,我们搀扶着,向小岛的另一边走去,那里好象有个小屋子,该不会有人住吧,若有人住,我们就可以联系岸边的人来救我们了。走了一会,看到一个写着冲凉房的小棚,傍边竟然还有个淡水池,有淡水喝就够了。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小屋前,小屋傍边还有修了一个烧香祭拜的小祠堂。门敞开着,没锁,我们进去一看,屋里很乱,有两张木床,床上有两张烂棉被,还有一些凌乱的旧衣服。屋里还有几张塑料椅子和餐桌,桌子上还有一些碗筷和锅子的物品。在一个篮子里还有一些烂手电筒,电池,火机,空烟盒,还有几把香。我们猜想,这里不久前应该有人在这里住过。我们已经饿得不行了,把屋里的东西翻过个,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真是谢天谢地,好象这一切都是老天安排似的,我们竟然找到了一罐盐,还有两斤左右的大米,但没找到油。明仔凭着他的平时喜欢摆弄小玩意的技能,把几个废弃的火机东拼西凑,终于打着了火。我们首先想到的是要借几支香去拜拜神,于是我们三人一起来祠堂内,各烧了三柱香,以感谢神的救命之恩。然后就准备生火做饭。明仔受伤最轻,担当起照顾我们的职责,在屋外找几块石头搭了个灶,支起锅,开始生火做饭。我可顾不上那么多了,将湿泳裤脱下来晾起来,反正岛上没人,何不做它一回野人。我光着身子在屋前走来走去,把明仔和老朱逗得大笑起来,呵呵,咱们还是很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嘛。反正已经登上岛,又有淡水,还有点东西吃,就算是在岛上呆上他三五天是没问题了,就耐心地等着人来救咱们吧。我们熬了点稀饭,毕竟没有菜,吃稀饭一来可以省着点吃,而且很容易下肚。粥熬好后,放了点盐,呼啦呼啦两碗就下肚了,这粥真他奶奶的香。 吃完饭没等多久,天就慢慢黑了,屋里没有灯光,没有蜡烛,我们只好把门关起来,也没什么事可干了,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老朱和明仔睡一张床,我一张床。我们聊了一会天,我说,我们现在还没回去,宾馆的服务人员应该报案了吧,说不定他们正在开始准备救援了。老朱说,我表弟知道我去玩了,我跟他说今天晚上回去的。今晚我没回去,他打我电话没人接,我电话现在应该快没电了,他不可能想我们会出这事啊,他肯定不可能报警的。我说,我家里肯定是不知道的,我只跟张强说过我们来这玩,说星期天晚上会回去的,他可能会给电话我,但我的电话不接电话,他应该习惯了,我经常把电话遗忘在车里,他应该不会那么警觉吧。明仔说,阿娟晚上肯定会给电话我,但我的手机这时应该也没电了。她会很生气,但不可能我们不回去就想到去报警吧。我们分析猜测了种种情况,过了一会大家都沉默下来了。我左背部受伤最重,晚上只能右侧着身睡,床就是一张木板,木板上有一张竹凉席,很硬,一会肩膀就酸胀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会躺着,一会儿又坐起来,有如煎熬。睡到半夜,外面突然风雨大作,风声呼呼的吹着,雨声也滴答滴答的不停。我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如果我们没有登上岛现在还漂浮在海中,该是如何的景象,冰冷的海水,我们一定冻晕过去了。小屋里充斥着我们身上发出的血腥味,还有床上的各种脏衣服发出的霉臭异味。想着想着,终于抵不住困乏,睡了一会儿,竟然还做了个梦,梦见小强开着车来岛上来救我们了。嘿,梦里面就象跟真的似的。天亮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看了看天,外面还下着雨,风还很大,浪一个接一个的冲击岸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海面上雨雾蒙蒙,依稀能看到远处三两只渔船正往往的岸边驶去。真有点冷,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从床上找了两件算是干净一点衣服,一件披上肩上,一件系在腰间,活象个难民加乞丐。又等了一两小时,雨开始慢慢停了下来。明仔说,我们先烧个轮胎吧,发个求救信号。我说,没用的,那些渔船离我们那么远,而且岛上有房子,谁想到我们有难啊,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在岛上住的呢。明仔说,我们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我只好同意。轮胎很快被点燃了,火很大,滚滚的浓烟升上天空,被风吹向远方。渔船上的人应该看见了岛上的火光和浓烟,我们祈盼有渔船知道我们发出的求救信号。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的动静。希望又破灭了。我和明仔搬了凳子坐在屋外,老朱还在床上躺着。太阳出来了,可一会儿又钻到云里去了。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应该是中午了吧,还是弄点吃的吧,明仔去提了桶水回来,淘米生火,还是继续熬粥喝吧。我在屋前望着对面岸边,看着有没有救生船过来,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人过来搜救了吧。过了一会,我看见一条小船绕过我们最先想登的无名小岛,朝我们所在的青州岛方向慢慢驶来,我想该不是来找我们的船吧。我不禁高兴起来,从屋里翻出一件橙色的救生衣,找跟木棍支着,双手用力的挥舞着,对着渔船大喊:“救命啊”,渔船并没有朝我们所在的位置驶过来,而是沿着岛朝另一个方向驶去,但距离岛只有三四百米,已经非常近了。我脚板划伤了好几道裂口,跑不动,我赶紧对明仔说,你去追,可能他们没看见。岛边全是一些乱石,明仔光着脚在乱石中跳来跳去,一边挥舞,一边大喊,沿着小岛,追出了好几百米,最后渔船还是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走到了岛的另一边去了。明仔沮丧的走了回来,说:“船上的人已经看见我了,还朝我挥了挥手”。我安慰他说:“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他们怎知道我们遇险在这岛上,还以为我们在岛上玩的呢”。我们只好继续生火熬粥,小屋傍边有一株南瓜藤。明仔摘下几只南瓜花,洗了放在稀饭里,说是要补充点纤维素,煮熟了我们一人吃两碗。老朱继续上床休息,我在岸边找了两只拖鞋。穿在脚上,勉强能走几步。我跟明仔说,我们沿着岛去找找看,说不定能找点东西吃。于是两人就慢慢沿岛走,走出没几百米,那艘渔船竟然绕过岛从这边过来了,这次离岛非常近,只有几十米远。渔船上有三个人,我和明仔一边挥手,对着渔船大声喊救命。这时,老朱也刚好从屋里出来,看到了渔船,也大声喊。这次渔船终于靠了过来,问我们有什么事。我们说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昨天我们出海玩的时候小船破了,我们只好游到这个岛上。渔船上的人将信将疑,最后我们解释了半天还是相信了我们,就这样把我们救上了船。渔船是一艘机动的木船,长约八、九米,宽约两米。渔船上一共有三人,渔妇与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弟弟。渔民人很好,从船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给我们衣服穿。他们听我们说了我们遇险的经历,非常惊讶。跟我们说下午这个时候一般渔船都不出来捞鱼的啦,今天市场生意好,他们在青州岛的那边海面放了渔网,想过来收收网,看有什么收获没有。机动船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回到了沙扒镇的海港。上了岸,渔妇叫了一个三轮机动车,把我们送回到海*大酒店。远远地就看到酒店门前已经围满了很多人,他们应该都在议论和等待我们的消息吧。边防派出所的人也在那里,见到我们伤痕累累的回来,连忙说:“回来就好,我们都准备出动救生艇和向当地部队申请动用直升飞机出海搜救了。我们已经上午打开了你们的房门,联系通知了你们的家属,他们非常着急,你们先给家里报个平安吧”。听到这些话,我的眼睛湿润了,是啊,这该让家里人多么担心啊。我们三个赶紧各自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告诉他们我们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叫他们别担心。酒店老板跟我说,你有个朋友很着急,就这个电话打了很多次了,你赶紧回个电话他吧,我一看是小强的。一打通小强的电话,他就霹雳啪啦地骂了起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我连忙解释给他听怎么回事,告诉他我们的车钥匙也丢了,让他联系老朱的表弟,上老朱家里取另外一条车钥匙晚上赶紧送过来。我们回到房间,轮流冲洗了一下浑身血迹的身体,然后宾馆的阿伯带我们去沙扒镇上的卫生院进行伤口的清创消毒。然后又回到酒店,在酒店的餐厅吃了点东西。晚上十一点多,小强开车来到了宾馆,来到了他也曾经多次游玩的地方。他听我们讲述了整个事情的全过程,分享了这次惊心动魄的历险记。然后我们一起下酒店吃了点夜宵,继续聊咱们的英勇壮举。回到房间又聊了一会,听着听着轰隆隆地海浪声,我们全都进入了梦乡。这一夜睡得很安稳,很香。地球仍旧转动,太阳每天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早早的我们就醒来了,站在窗前,静静地眺望整个沙扒湾。清爽的海风徐徐吹来,大海此刻是那么的平静,天边的云彩也很绚丽。沙滩上,人们在做着晨运,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拾拣着贝壳,海面很多的渔船在忙碌着。看着远处的无名小岛、青州岛,它们是那么的熟悉。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们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生活仍然是那么的美好。我们在酒店吃了早餐,一起驱车去市场上买了些水果,找到昨天下午救我们上岸的渔妇家里,封了一个红包,以感谢她们的搭救之恩。然后我们又来到海边,一起合影留念,阳光是那么的灿烂。上午十一点多,我们开车踏上了回广州的路途。别了,沙扒湾。别了,青州岛。我们还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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