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泽梦
??江南的雨,历历析析,象天的流苏,从唐诗宋词里,姗姗的走出一女子,撑着柄桐油纸伞,美目盼兮望尽东市河;抑或一个盼夫归的少妇,听到摇撸的水响,“吱呀”地推开户牖,从水阁里探出头来寻声眺望,表情或兴奋或失落……??梦里水乡的乌镇,不知为何给我无限的遐想。纵使自己年华褪色,青春不在年少;但那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一直将伴随永远。??一弯轻盈的河水,从镇中心逶迤而过,悄悄的,如幽兰吐瑞。民宅临河而筑,甚至直接飘然立在水上,谓之水阁。有深宅大院,也有渔家小户,水阁之间留有停泊的船坞。水阁均是木制,耐涝易燃而多火情,智慧的人们在每两三户水阁间砌一面白壁砖墙,隔断火灾蔓延,美其名曰“防火墙”。美人靠临水立溪,杨柳风温润甜柔的拂来,斜倚的女子如批着远古的诗句望江幽怨哀叹。沿岸翠柳蓊郁,河水轻缓温和,低头,就是沿江的倒影,随着粼粼的微波,长着翅膀般的翕动。几丝触水的垂柳,浅浅划出几道痕,象小姑娘羞涩而柔美的唇线。轻悠的乌蓬船,施然地游弋在这水上街市、天上人间;“哗哗”的撸桨声穿越千年,消匿遥远。这一汪河水,恰如乌镇的青红,让清幽中冒着活泛;亘古中永存生机。是水,润泽了千年的乌镇,生生不息。??从东市河的河埠船坞上岸就是街市,临街的房子,素阁绮户,古朴淡雅;楼上的香闺临街相望,那曾经喧嚣的街市上头静坐着多少怀春少女,了望窗外,托腮枉凝。小镇的亭台楼榭,雕梁画拱,长廊古刹,无一不泛着古色的光。青石板路,稳实方正,急促的脚步卷不起恋恋风尘,却敲响每一个思归人的心曲。街市清幽狭长,街西头的古戏台上还飘着渺茫的歌声;林家铺子还在张罗着自己的买卖,只是不知道出售是不是古董,也不知道这些商品是否依然船泊远道而来?手工作坊里的白发翁媪,悄然的赶制着各种精巧的工艺品;清风里突然混杂着浓郁的醇香,闻香探路,在深深古巷的那头必然是个糟房,“三白酒”就在这里用最简易而古老的工艺酿制而成,但却香溢四海,纵横万古,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吧!??鳞次栉比的阁楼中坐落着茅盾纪念馆,从门槛步入,你就知道这曾经是个大户人家,前堂后厅,左厢右房,回廊曲经。所谓的地灵而人杰,沈家又培养了一个自己的叛逆者,而乌镇却因此而声名鹤起。作为中国无产阶级的文化先驱,茅盾在这雨露丰沛的江南吸足自己的知识底蕴后,开始作为一个无产阶级文化战士的长年征战。他与毛泽东拱手抵足的文化和革命情谊,让他自己在革命这条道路比之鲁迅有过之。凝视茅盾的塑像,我低头肃立,那一颗被游客千百次抚摩的铜笔头却熠熠生辉,永远亮堂。锥儿乌镇,除了经济的繁荣外,还诞生过64名进士、161名举人。当你步入“晴耕雨读”时,你会知道古老的乌镇是如何在经济和人文方面来耕耘自己的,让自己变成浓缩的精华。“晴耕雨读”也是《似水年华》的纪念地,一些作坊也保持当初摄影的原貌,斑驳的墙壁上抑或还残留着古人的墨宝,依稀难辨。翰林第俯仍然混杂在这是市井而无市井气息的群楼中,是如此的朴素平和,毫无神气和突兀。乌镇就是一个将文化潜移在生活中的宝地。??街多出骑楼,有水自有桥。乌镇的桥自有一翻情趣:多、小、巧而灵。水多桥也多,乌镇的桥最大的也不过是东市河上的逢源双桥,犹如现在的双向车道,一边来一边往,有相望之缘而去擦肩之际。桥都是石拱的,古韵悠悠,踩一脚好象迈进历史。拱桥或横跨在河流,或静卧于河埠,少有扶栏,只是比街面略高出三五级台阶,仿佛一个素面朝天的少女,娇柔的横亘在各个路面的不平处。福惠桥、仁惠桥、永安桥……每座桥都有自己吉祥的名字表达人们的一种心愿。这样乌镇人将桥赋予一种神照的灵运,每年元宵的踩桥会就成为人们祈福求缘的际遇。??流水无声,悄悄的萦绕在乌镇周身,不离不弃而泽被千载。而乌镇也因应水的宛转,绵延流长。梦里水乡的乌镇是那灯火阑珊处的女子,瞌目含羞,爱悠悠,恨幽幽,明月倚西楼;或是流眸顾盼轻颦浅笑,优柔行走在雨巷。水是阴柔的,更是灵性的。我掬起河中一捧清涟,从指缝流转滴下,如珠落玉盘,清脆爽朗;而我更想掬一捧放进我的梦乡,带到我漂泊的远方,宽慰自己干涸的心灵,承泽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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