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武功山
一)上路装备—购物—上路。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户外会来得如此突然。总觉得凡第一次都会有一个稍长的身体、物质和心理的准备过程,这种突然似乎侵犯了长期简淡的生活。庆幸的是户外一直是我心中的期待,单位的安排预支了我的计划。好事!以不变应万变去收获未知,确是好事。4月9日晚8点从长沙出发,一路上大家不吵不闹,这种安静与集体出游的兴奋是不成比例的。也许是1918.3米的高度迫使大家养精蓄锐,又或者是沉重的装备把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们吓着了。大巴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灯红酒绿已隔离在玻璃窗外,车水马龙也不再属于我们的世界,车内只有呼吸和心跳。个别小群体咂着嘴吃些东西,细声细语;其它人都微闭着眼睛或者望向窗外,不在望什么。工作和生活的琐屑已抛给了另一个城市的夜空,那么到现在还剩下些什么可望的呢?当人站在尘世仰望天空时,它因永恒的缺陷而向往完满,因肉身的限制而寻求超越,这便是信仰;但凡坚持走在路上的人,行走的坚定就已经是信仰的成立了。周国平如是说。我们这些小小的凡人啊,恐怕还没有思考到灵魂深处的东西。于是,我告诉自己“皈依在路上”。车在走,路更长,夜更深。已经没有人吃东西了,大家都找到了各自最舒服的姿势睡觉,有些怕是睡着了,有些怕是安静地任凭灵魂游走。我也小睡了下去,迷糊中感觉到路在颠簸,车忽走忽停,一会儿车上有人说话,有人走动,憋急了不是!司机师傅捡了个加油站上厕所。大家醒了瞌睡,才知道已进入江西。此时入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灯火不再,侧身只能从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我们终于迷路了,因为除了领队来过一次之外,其它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可我们要去的地方还真不好找!望(望路标)、闻(听领队说)、问(问路人)、切(自行判断)四大绝招都用上了,也只不过在凌晨三点把车停在盘旋的山路间,然后只听见领队说“下车!背好自己的包,我们前往营地。”原来这路还不到山脚?!一个个嘴巴里都恨恨的,脚下却是愉快的。湿润的山风、清凉的空气、远山的点点星光、近处人家的狗叫,这其中任一点都足以让大家兴奋起来。怕狗的人叫得最厉害。我属狗,不怕狗。我们扎营在一团黑影中,入帐已是4月10日凌晨4点。听得到有流水,只是来不及辩认它的真面目,哪里的水?源头何处?是否清澈?会否有鱼?……来不及了,梦里再答吧!一夜无梦。其实只不过休息了两个小时。不到6点独个儿醍来,担心着那黑影也挂念着那流水。探出帐篷,我看到了那一团影——连绵的青山啊!“早上好!”算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问候。洗漱在水中,冰清“玉”洁。源头可见之处是一束银色的瀑布,被青山环绕从高往低,声势不小。来不及吃早餐,我打开相机忙着找我的角度。哦!这扎营地原是“尽心桥”,好一个“尽心”,这瀑自是“尽心瀑”。梯下有亭却自成一派“迎霞亭”,那一副“我不俗气谁俗气”的英雄豪迈倒也不输于这山水的侠骨柔情。迎霞亭还在休息,晨太早,霞未醒,它自然不必相迎。包括这山,一副雷打不动的睡相,只有这水瀑,源远流长、自得其乐,谦虚着十足的神气。“尽心”。面对这1918.3的武功山,我们这些不会武功的后辈要潜山登顶也只能先用这二字彼此安慰。何况这山、这山中的水,这山水孕育的生灵是不是我们可以看透的?这生灵的对话是不是我们可以悟道的?心中也只有二字——尽心。心也有外衣,我们不应脱掉它,只能给予爱和信任。于是,我们拔开了武功山的云雾,予自己和同伴以无声的爱和信任。一路上走好!(二)路上愿望是好的,可上山之路并不好走。尽是粗糙的人造石阶,虽是人造可石头还原始,一阶累得一阶高,有些石块还悬着,踩得很不踏实。这时你便可以听到前面走过的人提醒道“小心,这石头会动”。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句句重复却无人厌倦。所有的人都经过它,所有的心都暖烘烘的。海拔愈来愈高,坡时急时缓。我们也变换着脚步的节奏走走停停。一停停是看山前山后的风光,二停停是回望身后的山间小路,三停停嘛,是与下山的同志搭讪。他们三两个一群,四五个一伙,打照面就微笑起来“呵,小姑娘不错嘛!装备有二三十斤吧?”“嗯,差不多吧!”我也笑笑。“上山顶还要多久?”“下山路好不好走?”一问一答,我们获得了彼此需要的信息,也由衷地交换着鼓励。“加油哦!”擦肩的人异口同声。其中有一位大姐特别热情,一番热闹之后,她把撑着下山的小竹棍送给了我“一路走好,小妹妹”。谢过她的“登山杖”,心想她真是个好人。风景一路继续。走的时间长了,再加上各人体质和负荷的差别,我们的队伍也逐渐拉开了。三三五五地前赴后继。第一次整队休息是在一个“松石临风”的山头。先到的英雄大嗓门地喊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累坏了的美女们也咔嚓咔嚓地留下了“本小姐到此一游”。我的镜头多半对着山,雾愈来愈浓,远处的山,近处的树时隐时现,风往哪儿吹,雾就往哪儿追,山和山,树和树都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它们哪里会理睬我们的惊叹!继续上路。山的更深处路也更险,风越吹越大,似乎下起雨来,想必是风和雾吵架了。雾落密密麻麻,终于看不清山和树了。回头看走过的石阶,哦!不见了!前面跟你说话的人也似乎消失在空气里;后面倒有人“请问前面有路吗?”这就叫“天公作美”。“谢”过这风雨相迎,步子就开始不听话了,小手杖不往前,脚就不敢抬起来。这隐入雾中的石阶跟天梯似的悬在空中,风从山上吹下来,猛一下身体也摇晃得厉害。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好!不是怕掉下去,是怕不知会掉到哪里去?这山上或许有蛇洞,这雾气怕是那“蛇妖”的作为,本小姐又最怕蛇,这些在《西游记》里可都是存在的,我可不像那唐僧有悟空相伴。阿弥陀佛……一路念着,脚越走越稳。要不是怕有人哭,我真想像海燕那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不敢开口,精神却异常振奋,张开双臂,迎着风雨扑打的方向任由它们洗礼。这对我一个非教徒来说比上中国的教堂祷告更管用。有一种说法“山里人长寿”,我凭身体的感觉肯定这山里的风雨原是可以‘舒精活血’的!请原谅我一路戏言,并不是不愿将美景分享,实在是雾太大。它淹没了山和树,也迷惑了我的双眼。所以也只能请你闭上眼睛想像一下独个儿飘在雾里的感觉。大雾淹没了你,可以说什么也看不到,也可以说什么都看到了。高山流云,而那隐没的依旧。一)上路装备—购物—上路。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户外会来得如此突然。总觉得凡第一次都会有一个稍长的身体、物质和心理的准备过程,这种突然似乎侵犯了长期简淡的生活。庆幸的是户外一直是我心中的期待,单位的安排预支了我的计划。好事!以不变应万变去收获未知,确是好事。4月9日晚8点从长沙出发,一路上大家不吵不闹,这种安静与集体出游的兴奋是不成比例的。也许是1918.3米的高度迫使大家养精蓄锐,又或者是沉重的装备把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们吓着了。大巴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灯红酒绿已隔离在玻璃窗外,车水马龙也不再属于我们的世界,车内只有呼吸和心跳。个别小群体咂着嘴吃些东西,细声细语;其它人都微闭着眼睛或者望向窗外,不在望什么。工作和生活的琐屑已抛给了另一个城市的夜空,那么到现在还剩下些什么可望的呢?当人站在尘世仰望天空时,它因永恒的缺陷而向往完满,因肉身的限制而寻求超越,这便是信仰;但凡坚持走在路上的人,行走的坚定就已经是信仰的成立了。周国平如是说。我们这些小小的凡人啊,恐怕还没有思考到灵魂深处的东西。于是,我告诉自己“皈依在路上”。车在走,路更长,夜更深。已经没有人吃东西了,大家都找到了各自最舒服的姿势睡觉,有些怕是睡着了,有些怕是安静地任凭灵魂游走。我也小睡了下去,迷糊中感觉到路在颠簸,车忽走忽停,一会儿车上有人说话,有人走动,憋急了不是!司机师傅捡了个加油站上厕所。大家醒了瞌睡,才知道已进入江西。此时入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灯火不再,侧身只能从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我们终于迷路了,因为除了领队来过一次之外,其它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可我们要去的地方还真不好找!望(望路标)、闻(听领队说)、问(问路人)、切(自行判断)四大绝招都用上了,也只不过在凌晨三点把车停在盘旋的山路间,然后只听见领队说“下车!背好自己的包,我们前往营地。”原来这路还不到山脚?!一个个嘴巴里都恨恨的,脚下却是愉快的。湿润的山风、清凉的空气、远山的点点星光、近处人家的狗叫,这其中任一点都足以让大家兴奋起来。怕狗的人叫得最厉害。我属狗,不怕狗。我们扎营在一团黑影中,入帐已是4月10日凌晨4点。听得到有流水,只是来不及辩认它的真面目,哪里的水?源头何处?是否清澈?会否有鱼?……来不及了,梦里再答吧!一夜无梦。其实只不过休息了两个小时。不到6点独个儿醍来,担心着那黑影也挂念着那流水。探出帐篷,我看到了那一团影——连绵的青山啊!“早上好!”算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问候。洗漱在水中,冰清“玉”洁。源头可见之处是一束银色的瀑布,被青山环绕从高往低,声势不小。来不及吃早餐,我打开相机忙着找我的角度。哦!这扎营地原是“尽心桥”,好一个“尽心”,这瀑自是“尽心瀑”。梯下有亭却自成一派“迎霞亭”,那一副“我不俗气谁俗气”的英雄豪迈倒也不输于这山水的侠骨柔情。迎霞亭还在休息,晨太早,霞未醒,它自然不必相迎。包括这山,一副雷打不动的睡相,只有这水瀑,源远流长、自得其乐,谦虚着十足的神气。“尽心”。面对这1918.3的武功山,我们这些不会武功的后辈要潜山登顶也只能先用这二字彼此安慰。何况这山、这山中的水,这山水孕育的生灵是不是我们可以看透的?这生灵的对话是不是我们可以悟道的?心中也只有二字——尽心。心也有外衣,我们不应脱掉它,只能给予爱和信任。于是,我们拔开了武功山的云雾,予自己和同伴以无声的爱和信任。一路上走好!(二)路上愿望是好的,可上山之路并不好走。尽是粗糙的人造石阶,虽是人造可石头还原始,一阶累得一阶高,有些石块还悬着,踩得很不踏实。这时你便可以听到前面走过的人提醒道“小心,这石头会动”。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句句重复却无人厌倦。所有的人都经过它,所有的心都暖烘烘的。海拔愈来愈高,坡时急时缓。我们也变换着脚步的节奏走走停停。一停停是看山前山后的风光,二停停是回望身后的山间小路,三停停嘛,是与下山的同志搭讪。他们三两个一群,四五个一伙,打照面就微笑起来“呵,小姑娘不错嘛!装备有二三十斤吧?”“嗯,差不多吧!”我也笑笑。“上山顶还要多久?”“下山路好不好走?”一问一答,我们获得了彼此需要的信息,也由衷地交换着鼓励。“加油哦!”擦肩的人异口同声。其中有一位大姐特别热情,一番热闹之后,她把撑着下山的小竹棍送给了我“一路走好,小妹妹”。谢过她的“登山杖”,心想她真是个好人。风景一路继续。走的时间长了,再加上各人体质和负荷的差别,我们的队伍也逐渐拉开了。三三五五地前赴后继。第一次整队休息是在一个“松石临风”的山头。先到的英雄大嗓门地喊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累坏了的美女们也咔嚓咔嚓地留下了“本小姐到此一游”。我的镜头多半对着山,雾愈来愈浓,远处的山,近处的树时隐时现,风往哪儿吹,雾就往哪儿追,山和山,树和树都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它们哪里会理睬我们的惊叹!继续上路。山的更深处路也更险,风越吹越大,似乎下起雨来,想必是风和雾吵架了。雾落密密麻麻,终于看不清山和树了。回头看走过的石阶,哦!不见了!前面跟你说话的人也似乎消失在空气里;后面倒有人“请问前面有路吗?”这就叫“天公作美”。“谢”过这风雨相迎,步子就开始不听话了,小手杖不往前,脚就不敢抬起来。这隐入雾中的石阶跟天梯似的悬在空中,风从山上吹下来,猛一下身体也摇晃得厉害。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好!不是怕掉下去,是怕不知会掉到哪里去?这山上或许有蛇洞,这雾气怕是那“蛇妖”的作为,本小姐又最怕蛇,这些在《西游记》里可都是存在的,我可不像那唐僧有悟空相伴。阿弥陀佛……一路念着,脚越走越稳。要不是怕有人哭,我真想像海燕那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不敢开口,精神却异常振奋,张开双臂,迎着风雨扑打的方向任由它们洗礼。这对我一个非教徒来说比上中国的教堂祷告更管用。有一种说法“山里人长寿”,我凭身体的感觉肯定这山里的风雨原是可以‘舒精活血’的!请原谅我一路戏言,并不是不愿将美景分享,实在是雾太大。它淹没了山和树,也迷惑了我的双眼。所以也只能请你闭上眼睛想像一下独个儿飘在雾里的感觉。大雾淹没了你,可以说什么也看不到,也可以说什么都看到了。高山流云,而那隐没的依旧。(三)皈依何处山和树在风雨中前俯后仰,我们在迷雾中前赴后继。脚踏过同一条山路却心怀着不同的感情。我可以肯定走在这湿滑的迷茫中,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即使友爱,这爱并不能消除孤独。正如你隐入深山,心却还挂念着山下的某个人,还担心着某些事。我看到了所有的肉体在同一条路上结伴,也听得到灵魂独行的脚步声。我无法肯定我们是否在走向同一个“圣地”,却可以保证我们已走到了同一个山顶。我也无法向你说清楚我心中的圣地究竟是怎样的,却可以告诉你“登高俯视尘世,你可以看到限制的必然,你会产生一种达观的认识和超脱的心情”。于是,你会觉得自己从没有过的清醒,也必然为自己的纯粹感动万分。在山下的某个城市,我们因为忙于工作,忙于琐屑,“许多时候我们内在的眼睛是关闭的。我们看见了利益却看不见真理,看见了万物却看不见美,看见了世界却看不见上帝,我们的日子是满的,生命却是空的,头脑是满的,心却是空的”。你不得不默认周国平先生的断言。你可以问问自己是否曾经为利益和真理矛盾?是否因此而告诉后辈现实是理想的天敌?你也曾经去教堂和耶稣对话?更多地出入佛堂求得安宁?于是你悲哀起来:世界这么大,却没有自己的栖身之地?你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悲哀,包括你——我的读者,你也一直在期待我会给你这武功山的美景,不是吗?所以,在今天我们无约而至,来到这山中寻一种叫做美和静的东西。其实——它们真正地无处不在。也许你还是会对我说你很忙,忙的不是自己内心的需要,忙的不是虚华的名利,忙的只是承担那些职务或客观情势所强加的责任。于是,你曾经陶醉地以“救世者”自居,正如你常常为无意义和空虚焦虑。这种焦虑让你无法在人类最基本的精神价值上平衡。智者如是说“守护着人类最基本的精神价值,即使无一人听他。”只有智者知道在精神的生活领域,自救是更为切实的救世之道。特别在越来越喧哗的今天,我们被欲望和灵魂撕扯,当我们为此痛恨人生的时候,时光却悄然不息,“人生是侥幸落到我们手上的一件暂时的礼物,我们迟早要把它交还”,于是,智者托梦于我“宁愿怀着从容闲适的心情玩味它,而不要让过分急切的追求和得失之患占有了自己”。说到佛堂,武功山让我讶异。相传是道佛两家修心养性的洞天福地,可一路上山所见一观一庵香火均很冷清,可能是行路匆匆且只当路过,行人稀少又都如此吧!同伴中也有一两个见菩萨就跪的,不管是哪路神仙,先拜了再说,嘴里念叨着,也不知道心里指望着什么。此处冷清倒是佛门本色,这比起南岳的人山人海更让我亲近不少。特别是上到金顶的葛仙坛、观日坛、求嗣坛。三座青石堆砌的小屋,权当给各路神仙遮阳蔽雨,“居住条件”自然谈不上“脱贫致富”。这证应了亚里士多德的一句名言——“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倒是顶庵将近“小康”,庵中备有客房,为留观星日的人准备着。带我去参观的女子不知是不是佛门中人,不光是这庵里,山腰守观持庙的人都穿着便服,既无光头和尚,也无削发之尼,只怕都是戴发修行?实在又不全是道士!心存着疑问却不敢不敬。问他们过得尚好?只怕会闹出笑话;问他们皈依何处?只怕他们会说皈依在路上。于是,不问也罢。下山去吧!(四)衣锦还乡回头说:同行很多人都累趴了。山上的“江西老表”听说我们是湖南来的,菜里没少放辣椒。一顿只有辣味的饭大家吃得倒很投入,饿了的补肚子,不饿的准备当自己是“骆驼”。吃饱了,该趴下的人睡了,我们不到一半的登顶人倒还精神。直到领队宣布“转个方向下山去!”时间已走到4月10日的下午3点。上山难下山更难,有人这样恐吓。还好双脚已习惯于机械运动,小手杖也抓得特别顺手。雨停了,雾也开了,可换了方向的风景完全不一样了。山和树都现身了,可树显得特别罕见。绵绵的山乍看是光秃秃的,偶有一树却已被风化成“裸体”,树干向一个方向伸展,像迎宾,像罪犯,更像守望者。没有绝对的距离,“兄弟”们遥相呼应。不必太同情它们!草木皆兵是一家,乍看的“荒山”确实有诈。风时大时小、迎来送往,你会很奇怪这山为什么会动?你试试披着披风站在风中?是的,这山原是着了披风的,从头到尾成片的草被吹得此起彼伏,眼前一种叫作”骑士”的精神会叫你哑然。于是,我把这种惊叹组成了一组“江山”的照片,这满草的山像极了古人的“江山”,彼此守望的树像极了守卫疆土的“士兵”。此情此景怎让人不生敬意?我在此山行进,可望见彼山的队伍缓缓移动。有人遗憾山下已花开几度,而这高山草甸还一片枯黄。领队告诉我要看绿色8月再来。我没有时间遗憾,连按快门都来不及,雾散而云未开,天光打下凡间,给每一处草甸着上不同的色泽和亮度,就连数码这种东西也未必能把最真实的效果拍摄下来。所以,要心跳的感觉你非得身临其境不可。暮色渐临,同行有另一路南昌人。领队在山间一路小跑,为的是抢占营地。这里不得不特别夸夸咱们的领队,倒底是江湖里手!此时我们在赏心悦目,山那边的“江西老表”也开始为我们生火做饭了。到“白云山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记得晚上吃了些什么,反正吃完便早早洗睡了。又是6点我独个儿醒来。洗漱之后便迫不及待想“捕风捉影”。雾特别大,伸手不见五指。屋里有人乐意一同前往,这一句方才让我记起有朋友叮嘱过玩户外千万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有他人作伴倒足以证明我尚在人间,一路良辰美景也好有人分享。我们要探的是“红军哨所”,一个小小的山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堆。我们自然没遇上放哨的红军,却遇到一场大雨。本以为是雾即走即停,可它并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们也只好先撤,同伴一路小跑,我嘻笑着慢步悠哉,嘴里喊着“快跑快跑”,心里却爽道“不是谁都可以淋得到这般痛快”。雨小了,我准备穿上雨衣再去看看,回头问同伴,她差点把脑袋摇下来。也罢,一个人走也是这山里的世界。果然没让我失望。浓雾、大风、细雨不比上山时的小,可那个场景你只能闭着眼睛想像。而此时,我不赶路,路也不赶我。安安静静地站在哨所旁,镜头拉近了对准石缝里的丛花,拉远了对着环绕四周的高山草甸,确切地说应该是云山草甸。风吹得很大,雾跑得飞快。360度左右旋转,你会突然发现“咦!这边原是有山的”;“啊!那边的山怎么不见了”;更有趣的是山上偶立的矮松,它迷惑着风和雾,你定睛一棵,会发现它突如其来在你面前,又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见,像极了武林中失传甚久的“凌波微步”。山底有水声,清脆得很。我幻想着自己失足于山谷,会不会像杨过那样找到小龙女的养蜂之处。正傻着呢!风好像送来了同伴叫我吃早餐的声音。回头一望,山腰的“白云山庄”隐隐约约,它们是绿的本色,一高一低。如果不是我前晚曾留宿此地,此时我必怀疑那是神仙居所。雾气在屋顶缭绕,像早晨的炊烟,原来神仙并非都不识人间烟火。天果然亮了,看得见屋前有人走动,大家可能都起来了,可我还不准备回去。昨一整天浮云蔽日,大雾遮天,听说晚上还有人想守得云开见月明。也不知那人守到没有,现在我倒是在等待,太阳正与云雾纠缠,很有诚意地想出来打个招呼。天忽明忽暗,云一会儿白一会儿蓝,草天一线延伸到了极限,便犹如见到了“佛光”。惊奇!兴奋!激动!幸福!除了按下快门我别无选择。再次出发,我不再说山、树、草。望武功山瀑布吧!沿着规格的水泥石阶,红岩谷瀑布群也一一亮相。人随水流向低处,落到山前必抬头。于是,在名为“金壶洒酒”的瀑布下,我们第一次集体狂欢。才不管它洒的是哪壶酒,有人淋浴有人戏水,旁观者也没有不湿身的。仰望“壶口”便想追寻仙人去处,谁知那仙人已不知去向,那瀑布倒从天而降,落在“金石”上,打在岩壁间,一朵朵开花,一朵朵微笑。忽地想起一首歌,旋律极美极美……告别“金壶洒酒”,往水流更低处拾步,却让我遇见了竹——一种承载我童年记忆的植物。路旁两山头,风儿轻轻过,竹林私语声,恭亲迎送客。请原谅我的词不达意,这种内心深处的记忆不是你的,确是我的。下到山脚的饭庄,我开始整理囊中所获。两天的路途,有我拾起的树根四、五枝,有礼遇的小竹棍一根,有过往的风景数百张,还有那包不住的幸福心情……(五)殊途同归回到来时的大巴上已是4月11日的下午3点。急着把魂儿招回,才不舍地向武功山告别。车在江西陌生的道路上穿梭,乡间的马路在车后尘土飞扬。民房一栋接一栋闪过,小孩、农妇、水田里的鸭子各自快乐着,偶尔有人往车内投来疑惑的眼神。头有点晕,胸口很闷,平时是不晕车的,同伴笑说下山倒有了高山反应,我闭上眼调整呼吸,眼皮下又是一幕幕闪过。那憨厚的“挑夫”——为我们做饭的“江西老表”。一根扁担细又长,他健步如飞两头挑,挑的都是姑娘们的背包。虽然我一直是自己背包,可还是很感谢他们。是山里人纯粹的热情温暖了那一条条山道,原以为登顶武功是挑战了极限,遇上了他们才清楚自己是不知“天高地厚”。睁开眼,车好像已进入城区,胸口有呕吐的感觉,嚼了满口的姜含在嘴里,只听见后座有人想念起“小黑”。小黑是一条土狗。我们刚入武功山,它便像主人一样地接待了我们,“尽心桥”的第一夜扎营就有它守在帐外。一路上下,它比任何一个“地主”都尽心尽力。清早我独往“红军哨所”,小黑也不声不响地跟在身后,我站着看风景,它站着看我,它是怕我在山雾中迷了路找不到方向?反正它静静地等在一旁再带了我回去。这种想法让自己无比感动,心牵着、如朋友一般珍贵。小黑送我们到山下,直到我们上了大巴才转入山中,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如此通得人性!后座的美眉原是厌狗之人,现在却念念不忘小黑的好。我心里莫名地特别骄傲,我爱狗。不知日后上山是否还能与它相见?车穿过一个个细短的隧道,我知道离长沙越来越近了。有人提议晚上聚餐后放烟花,其实这已是计划中的。车内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由领队开始轮流发言、表演节目,一车人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我忽然想到些什么,于是,打开记事本写下了这些片段:1、半山腰有人问“哎,你怎么总是一个人走?”我说“前面的人把我甩了。”我心想等他走远了会不会回头看看我,他会不会忽然想到:哦,原来我也曾与她同路也把她甩下。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同的时候我们会遇上不同的人,它们或者与你背道而驰,或者并肩同行,但在某一个交叉路口你们也会甩掉彼此,独自在属于自己的圣地继续行走。2、下山途中有人提出帮我背包,我谢绝了。包确实很重,它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可我正要感谢这压力,它让我脚下的步伐坚定而沉着。特别是走那段“天梯”之路,虽然我不至于轻得会被风吹跑,但没有这背包,我绝对不可能走得如此安心。这又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智者在河对面讲课,告诸学生各背重木一根过河来。此河之过正在于水流湍急而只有独木一根。听从了智者的都安全过了河,只有一个学生,他觉得智者糊涂,独木桥已很难过,再背上重木不过是给自己添了麻烦。他看到过桥人个个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只觉得自己聪明,心生得意,可一眨眼他掉下河了。3、想家了。妈妈肯定不会想到她的女儿有一天会在“天梯”“山脊”上行走。不然的话,她教会我如何走路之后肯定会教我怎样“飞”行。妈妈:1918.3米的武功山,我已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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