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腥望鲞说北京
这一二年因工作缘故每年都去京城好几趟。出门在外, 吃住行是必不能少的。而民以食为天,在“吃”上最深刻的感觉是北京的大小饭馆现时是越吃越精致了。我虽不是正宗的广州土著,但肠胃却是十足的“南蛮”,不仅无法消受法式蜗牛、德国大扒、日本鱼生,就连广东以外的食物都觉得难以下咽,这德性总是被那些大“肚”可包容南北风味的朋友斥责为小家,自已想想也的确惭愧。但江山易改,肠胃难移,以至每次走出广东,心里总是惴惴,通常是一下飞机就已是“亏我思家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因而在北京的“填肚工程”便成了一件最为头疼的事情,而最怕的就是京城人请吃粤菜。不仅其块头十分吓人,十足的东北菜的份量,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味道的不北不南,每次吃饭都情不自禁地要以粤菜的卫道士自居,不是说鱼蒸得太老,就是菜放盐太多,或者是汤煲得不够火候,弄得别人灰头土脸不算,还让人觉得难怪老广们都又黄又瘦,原来都象猫一样的挑吃。
但最近这几次去却感觉好多了,菜式的碟头不仅袖珍了许多,菜碟也配上了用红罗卜或紫罗卜做成的精美小花;广式点心的芋泥酥、反砂芋头虽油水过多,但也算做得中规中距, 最为惊异的是连广府人津津乐道而被北人嗤之以鼻的南北杏煲猪肺这种“省粹”,如今也已登堂入室,成为了京城粤菜馆的招牌。
京菜的与时俱进,也就反衬出了粤菜的日渐式微。广州不少老字号现下早已是黔驴技穷,首本菜依然是十年一贯制的海鲜鱼翅,老饕在广州要想吃到美味时新的粤菜非得“上山下乡”不可,南(海)、番(禺)顺(德)美食的“农村包围城市”不仅愈演愈烈,就连广州的郊区广从公路上的饭店也是“兵临城下”。如今的广州城内已成了过江猛龙的天下,不仅飞进了“黑天鹅”,种上了“红高粱”,还把"湘妹子"娶进了"我家",煨上了“江西瓦缸汤”,本土的“博斯坦”、“东来顺”、“和平饭店”,异域的“金大庄”、“蕉叶屋”、“向日葵”,只要是人们能够想得到的流派菜式,在广州都能够寻得到其芳踪。
我并不是"大广州主义"者,外江猛龙的风生水起也证明了开放的广州有着极大的包容度。只是觉得源远流长的粤菜不应该也不能在外江菜系的进攻中败下阵来。试想如果没有正宗的粤菜来撑起广州美食的一片天,“吃在广州”只怕是浪得虚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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